「姐姐,回去以後別太累。你如果有什麼想吃的就跟我說,你下次回來我就學會了。」
「好。」
「海城冬天特別陰冷,你要多喝熱水,別總是穿外套,還是要穿羽絨服的。」
「好。」
「如果下次休息,你就留在海城吧。」
看到秦千柔臉色微變,沈沂秋趕緊表示:「我去看你,我帶著小餛飩去。」
秦千柔不知該說她可愛還是傻氣,可這孩子的確全心全意在乎她。心裡陣陣酥軟,卻也不得不說再見。
「那我在海城等你……」
沈沂秋正要咧嘴笑,便聽到了被故意拖長的後半句。
「等你……的小餛飩。」
看著沈沂秋鼓起的小臉,秦千柔眼中笑意更甚。
「我該進去了,等我下了飛機再給你發訊息。待會回去好好睡個午覺。」
秦千柔昨晚沒睡好,沈沂秋比她更糟糕。她半夜聽到沈沂秋的腳步聲,聽動靜像是跑到陽臺邊的靠椅上坐了許久。
沈沂秋給了秦千柔一個大大的擁抱,再不像過去般忐忑。卻滿含不捨。
分離,真是如此讓人難受。
秦千柔順從地讓她抱著,這樣的溫暖,她也很留戀。
「好了,我真該走了。」
「姐姐,我會想你的,很想你。」
「我知道。」
秦千柔想說,她也會想她的。
幾個小時的飛行,加上從機場到酒店,哪怕是中午前的航班,等秦千柔真正收拾妥當後也已經是下午了。
剛下飛機就給沈沂秋發了訊息,兩人簡單聊了幾句,便各自忙去了。
沈沂秋雖然黏她,但從不會不分主次。秦千柔一邊收拾一邊想,等晚上的小組討論結束再給她打電話好了。
工作電話突然響了,自從參與培訓,蒙城電視臺裡已經很少有緊急的事找她。而現在其實休假並未結束,培訓組也沒什麼人來打擾。
上面一串陌生的號碼,秦千柔皺了皺眉。
多年的職業習慣,讓她預感這個來電有些特殊。
沒有耽擱,迅速接了電話。
「請問是秦千柔記者嗎?」
對方是一個中年男人,語氣平穩,十分從容。
但又透著疏離感,讓人覺得他並不是真正要找她。
「我是秦千柔,請問你是?」
「我是李雲濤,不知你是否還有印象。」
這個名字,的確聽過。
秦千柔稍作回憶,想起對方是賀焯夫婦的辯護律師。
「我記得,是李律師。」
對方客氣地笑了幾下:「秦記者好記性。」
接著,他便直入正題:「我是受賀焯的委託,想要約你見面。」
「要見我?」
李律師強調:「是賀焯想見你。他說有些重要的事,必須當面告訴你。」
秦千柔對於賀焯並無好感,在賀焯案上,她的確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正面出現過。
難道賀焯知道了她在背後做的一切?
見她遲遲未給答覆,李律師壓低了嗓子,又說:「他說自己目前處境危險,只能寄往於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昔日賀教授無限風光,逢年過節上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關係不夠近,地位不夠高,身份不夠好的甚至都排不上號。如今他鋃鐺入獄,至今卻無人探望。
秦千柔坐在賀焯對面的時候,心中便是如此感慨。境遇不同,人也就不同了。
賀焯比在審判當天看到的還要憔悴,幾乎完全看不出有半點學者的氣質了,完全是一個落魄頹喪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