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瞭解沈沂秋,她不會開口求溫少則幫什麼忙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安排,她恐怕壓根不會告訴溫少則,她去了海城。
她家的小朋友,有時候就是這麼倔。
「行吧,你們年輕人談戀愛,就是奮不顧身。」溫以蓉重重嘆了口氣,又叮囑說,「你路上注意安全,再著急也要照顧好自己。至於你爸爸那邊,我會幫你說的。」
「謝謝媽。」
「傻孩子。」
掛了秦千柔的電話,溫以蓉給秦千柔的父親打了過去。
「老秦,我早就說了,咱們留不住小柔的。她已經在去嘉市的路上了,就為了能早幾個小時趕去海城。」
電話那頭說了幾句,溫以蓉微微皺眉:「你又不是不瞭解女兒,真以為幾句話就能讓她改變主意。我早就勸過你,不要用你那一套,你偏不聽。」
溫以蓉是接觸過沈沂秋的,也是親眼見過女兒和她相處的,點滴細節早就證明瞭這倆人間的感情。但秦父卻不知,他看到的只有照片,和打探回來的訊息。對他來說,寶貝女兒和一個剛成年的女大學生交往,實在是突破他的底線了。
「不管你同不同意,生不生氣,我該說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但是你要是想硬來,我可不同意。」溫以蓉對付老公自有一套,這麼多年的夫妻,默契早已非同尋常。
電話那頭似乎有些鬆動,溫以蓉眼角有了笑意,但她不動聲色,穩住呼吸。
溫以蓉暫時不打算回海城,那邊有秦父坐鎮,她並不擔心:「你放心,有我管著,不會讓她們亂來的。至於沈家的事,你趕緊幫忙查一下,這事情拖久了肯定麻煩。那些人在背後忙活這麼久,也該露出尾巴了。」
秦千柔昨晚從柒公館離開就要買機票,可是上午十一點之前的機票已經全部售罄,不得已選擇從嘉市出發。好在從蒙城開車過去也只要一個多小時,秦千柔天剛亮就出門了。
昨晚她跟沈沂秋的聯絡少的可憐,幾乎比她們剛認識的那段時間還要少。這讓秦千柔很不安,也很不習慣。習慣兩個人一起睡的床上就只有她一個人,那個熟悉的懷抱消失了,令她輾轉難眠。
她好幾次拿起手機,想要問問她在那邊的情況,又覺得還是見了面再問比較好。沈沂秋在電話裡肯定不會說實話,總是報喜不報憂。
航班落地,秦千柔給事先聯絡好的家政阿姨打了電話。她先讓計程車繞路去拿沈沂秋家的鑰匙,然後才去了海大。
之前陪沈沂秋處理捐贈專利的時候她來過幾次,也因此跟家政阿姨相熟。她知道沈沂秋惦記著這裡卻又不敢多問細節,所以把自己的聯絡方式給了家政阿姨,讓她有事可以直接找自己。
秦千柔站在門外,捏了捏手裡的鑰匙。裡面很安靜,但她知道,她牽掛了一整天的人就在那裡。
門被開啟,裡面依舊靜悄悄。
秦千柔朝裡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
沈沂秋像只小貓,蜷縮著窩在客廳裡那張單人躺椅上。她弓著背,雙手勾住自己捲曲的雙腿,身上蓋了條已經滑落一半的毛毯。
秦千柔蹙眉,這麼不懂照顧自己!
她走過去,腳步聲驚醒了睡著的人。
迷濛的雙眼睜開,沈沂秋懵懵懂懂的樣子,和平時在她床上沒什麼差別。
「姐姐?」沈沂秋呢喃,以為是自己在做夢。
她咧嘴,昨晚一整晚,她夢到了好多人。那些紛亂交織的畫面,讓她甚至來不及分辨細節。到了下半夜,她才終於安穩些,夢裡便一直是秦千柔的影子。
她想姐姐,很想很想。
姐姐昨天沒有跟她說晚安,也沒有和她說親親。
秦千柔越走越近,直到走到她身前,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