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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突發奇想,拿著一個空的牙膏外包裝盒,非要給娃娃做棺材。葛棠當時年紀雖小,但也覺得這個遊戲被她姐搞得有點變態了,葛萱正在興頭上,哪容她不玩。挑了個平時最不喜歡的娃娃,用手絹裹嚴實了,塞進牙膏盒裡。辦完葬禮,一把火就給煉了。袁虹下班回來,一進門聞著味不對,到小屋一看,倆孩子圍著一堆著火的物什,小棠頭髮都著了,葛萱蹲在旁邊,正努力吹滅……

葛萱捱了頓胖揍,娃娃們也被葛冬洋一怒之下填進了爐子,她只搶救下來這一個,不過葛棠再也不肯陪她玩了——事實上打那兒以後,葛棠不再跟她姐做任何遊戲。葛萱自己玩也很無聊,慢慢的,對操縱娃娃人生的遊戲沒那麼狂愛了,只偶爾在電視上看到漂亮衣服時,照著給娃娃也做上一套,擺在寫字檯上,有人來了看到,會說她“手還挺巧的”。這娃娃現在已經淪為葛萱的才藝展示工具。

這回做的是晚禮服,蓬蓬裙裡外縫了三層,後腰還綴一個小蝴蝶結。腰身縫得太細,把頭和四肢全掰下來才穿得進去。組裝完畢,拿到葛棠面前顯擺,“好看嗎?”

葛棠瞥了一眼,敷衍道:“好看。”又看一眼,伸手拿過來,手指抿了抿裙襬的料子,“你把咱媽紗巾給裁了?”

“啊,”葛萱不以為意,“反正她也不戴。”放在櫃裡子好幾年,她早就惦記上了。

葛棠冷笑,“你皮子真緊。”

葛萱沒她那麼悲觀,精益求精地將禮服做了些改進,又配了個大簷禮帽,左看右看覺得完美了,這才收了剪刀和縫線。倚在炕裡被撂上,漫不經心地給娃娃梳頭髮。窗外傳來賣豆腐小販的吆喝聲,得到鄰居家看門狗的熱切回應。葛萱想起大黃,以及許歡,然後就很想見他們。

許歡的同學家離這兒不遠,葛萱想像著,也許他在從同學家回來的路上,順便會拐到她家來找她。雖然只來過一次,但她家門比較好認,大門兩側是藍白相間的馬賽克,很顯眼,許歡一下就能找到的。

可人家憑什麼來找你?

路過嘛,進門看一眼有什麼的?

這樣胡思亂想著,葛萱有些睏倦,下炕去給爐子填煤,衚衕裡竟然真的響起摩托車引擎聲。葛萱丟了裝煤的撮子,裝做不經意的樣子開啟大門。

她想見他,他也正想見她,一推門,他就在眼前,笑著說:“路過,看你在不在家。”

言情小說上的情節,並沒有發生。摩托車開過來,一直向另一端的巷口開去。不是許歡。

葛萱還沒意識到自己這種行為叫思春,她只覺在家待著實在閒得慌,去同學家玩,天冷路遠又懶得走,於是格外盼望第二天的補課時間早點到來。

而補課也只剩下了最後幾節,正月里老師也要串門請親戚,課補到年前就結束了。葛萱卻連著幾天沒再碰著許歡。有時她刻意在他家院子外轉悠,可是大黃似乎已經認得她了,看到她不但不咬,還搖著尾巴,友好的樣子。葛萱很沒轍。

臘月二十三這天是最後一節課,葛萱比平常提前一小時出門。外面在下雪,天色比平常更黑,路上間或有車輛經過,還開著大燈,光束裡雪花安靜飄灑。葛萱在許歡家院裡沒看見大黃,斷定它是被拖去晨跑了。不能在門口乾等,她蹲在地上裝作繫鞋帶。蹲一會兒腿麻了,站起來翻書包,裝作找東西,翻了一會兒覺得不自然,再蹲下去繫鞋帶。折騰了一會兒,心裡猜度,許歡是已經跑完回家了,還是根本沒有晨跑的習慣,只偶爾起來跑一次呢?大黃該不是又掙開鏈子自己玩去了吧?她正琢磨要不要放棄這次偶遇機會,終於有腳步聲傳來,豎耳朵細聽,應該屬於人類。

把鞋帶繫好,起身,拍拍手,葛萱若無其事地往老師家走。

許歡在後面叫住她,“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早?”

葛萱心說你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