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咧嘴笑笑,轉身去洗漱。牙膏只剩一個底兒,她很費力才擠夠一次量,抱怨道:“小死棠用完了也不說買。”
江齊楚看她一眼,放下玩具,“我去買啊?”
“不用,夠了。一會兒出去一起買,我還要去買英語磁帶呢。”她把空殼扔掉,刷著牙含糊道,“我家那破錄音機總攪帶,到底給我原來那盤攪廢了。”
他頭也不抬地說:“我隨身聽借你吧。”
“你有嗎?”班上不少同學都弄個隨身聽上課聽歌,葛萱並沒見江齊楚戴過耳機。
“有,不過我不怎麼聽。”
“那明天拿學校來。”她邊說邊走進方廳,看他手上那個精巧的小籠子,做工挺細緻,就連劈下來的杆片寬窄都一樣。
葛萱開始很好奇城裡哪兒弄來的秫杆,葛冬洋說是買的,街邊有賣這當柴禾的,五塊錢一捆,他一根根挑最好的,又直又結實。葛萱看著那鳥籠稱讚老爸這錢花得值,這籠子編出來,賣二十塊錢都有人肯要。當時袁虹也在旁邊,聽了直笑,“那都趕上賣你爸血了,你那手拉的。”葛冬洋得意地向女兒展示十根手指,指尖被薄銳的杆片割了一道道細口。
葛萱觀察江齊楚一會兒,漱掉牙膏,擦著嘴巴轉回來,“我看你手。”
他不解地伸出巴掌給她看。
果然有不明顯的傷痕,葛萱用指甲摳了摳,問:“疼不疼?”
江齊楚抽氣,“本來不疼……”
葛萱嫌惡地撇嘴,“給他收起來別玩了,弄得血乎拉的。我去廣電買磁帶,你跟不跟我去?”
“去唄。”他把最後一根杆條插好,放下作品,出來排隊等洗手,“你還是先吃點兒東西吧,小棠說你昨天回來哇哇吐,這會兒胃不難受嗎?”
葛萱正撅著洗頭髮,聽見他這話,胃裡一陣翻騰,直乾嘔。迅速洗淨泡沫,直起腰來擦頭髮,“就是難受,一想吃的都噁心,待會兒再說吧。”
江齊楚就著盆裡的水洗了洗手,隨口問道:“又跟誰出去喝的?”
葛萱說:“蔣璐她們。”
“別總出去一玩挺晚的,嬸兒一回兩回不說,你攢著哪天撞她槍口上就慘了。”
葛萱心裡也有數,不過一接著許歡電話,就什麼也顧不上了。其實家裡對她比較放任,尤其是上了高中之後,因為她一直都很省心,踏踏實實學,踏踏實實玩,從來也不在外頭惹禍。可是剛才小棠的話,讓葛萱犯怵。
昨天應該是被許歡送回來的,除了小棠,爸媽有沒有看見,葛萱記不得了,心虛。再怎麼說,她不認為爸媽會支援自己早戀。雖然她跟許歡,並沒有什麼標誌性的進展。葛萱因此表現還算大方,回頭爸媽真的問起來,實話實說,也沒什麼可遮掩的。而且當時蔣璐也在場,她也是許歡的學生。
反倒就是蔣璐,單純事情都能讓她想擰歪,何況這回又不是很單純。飯桌上她沒多說,卻一眼一眼看自己,葛萱想到那些言情小說,很怕她說出“師生戀、好浪漫”這樣的話。
結果蔣璐還真沒說什麼。
兩人不在同一班級,本來說話的機會就不多。只是從那次起,蔣璐就加進了許歡他們這一小幫。葛萱後來想想,高中這三年,她和蔣璐在校外見面說的話,倒比在學校裡還多。期末考試結束,蔣璐對葛萱的成績表示不服氣,覺得她分數有水份。初中上課看小說,成績都會一落千丈的人,高中課程這麼難,她又整天出去玩,憑什麼考在學年榜前頭?
蔣璐不知道的是,葛萱和許歡在一起以外的時間,都用來學習。
她不想被許歡落得太多。
再有就是不能讓學費白花。
袁虹的廠子股份制改革,工作被買斷了,家裡一下子少了一份收入,原本不算富裕的日子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