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有兩名女子,雖已年紀不輕,但具是絕色佳麗,一人青衫,一人黃衫,雖然荊釵粗布,卻自成風韻。兩人邊在院中曬穀,邊在說笑,見他推門進來,一起瞧著他。
他衝著青衫女子道:“好師妹,我要出一趟遠門……”
青衫女子開口道:“你要出遠門,卻是如何將韻兒弄哭的?”
老者道:“長話短說,我走了,谷中諸事和這小丫頭都煩請二位照顧了!”
他逃命似地跑了,仙風道骨丟得一點都不剩。
黃衫女子掩面笑道:“師兄這麼怕女孩兒家哭,難怪頭髮都白了也討不到老婆。”
青衫女子正色道:“頭髮鬍子都白了,更加討不到老婆。”
兩人說完,笑作一團,那小丫頭韻兒不但不哭了,還笑得尤其過分,難怪人家說“六月的天,婆娘的臉”。
如是過了有月餘,喻黛子千里南下,隻身來到大別山金剛臺。一路風塵困頓,身上白袍已成了灰袍。當地情況十分混亂,附近農人都已躲進附近山中。北邊諸多幫派已然到了此地,扯布做旗,磨刀霍霍,似在做攻擊的打算。
金剛臺乃大別山要衝,近幾十年來一直掌握在當地豪族手中,不知這些北來幫派,為何要攻打此處。
他由是混入幫派當中一探究竟。他本是北方人,說著一口西北官話,混進來何其容易。伍長沒見過他,也只是問了他的名號,他隨口胡謅道:“我乃西涼馬喻。”
那伍長人稱隴西熊盜,名叫熊鼎,生得高大威武,環眼蝟須,腰間掛著一個水囊,是西北有名的獨行大盜,聽了喻黛子的涼州口音,沒多懷疑,只不過嘀咕了一聲“沒聽過啊”,便將他的名字寫進了名冊。
熊鼎隊伍中皆是西北黑道上有名的散人,身手都不弱,互相各不服氣,平日就頗多摩擦,現在更是鬥得興起,營地裡乒乒乓乓的械鬥之聲就沒有間斷過。營帳邊坐著幾個看熱鬧的人,其中有一人藍眼黃鬚,見了熊鼎,揮手叫道:“老熊,又有新來的了?快快下場來比劃比劃!”
熊鼎聽了,一把把喻黛子推到場中空地裡,那黃鬚人抽出背後一雙彎刀,直如狂風一般攻了過來。
喻黛子雙足點地,猶如狂風中的柳絮,似是被風吹得無法立足,卻始終毫髮無傷。那黃鬚人倒也爽快,往後一躍出場,雙刀丟在地上,叫道:“老熊,我打他不過!”
熊鼎哦了一聲,拿起擱在一邊的斬馬刀,與喻黛子鬥起來,仍是摸不到他一根汗毛。熊鼎刀法剛猛,消耗極大,不一會兒就累得氣喘吁吁,喻黛子仍是閒庭信步,彷彿方才場中之人並不是他。熊鼎豎起拇指,道:“厲害!大夥聽著!誰能將這位馬喻馬兄弟逼出一招來,老熊就給他一袋酒!”
他解下腰間水囊,拔下塞子,霎時間酒香四溢。喻黛子忍不住讚一聲:“好酒!老熊,我倆打個商量,我出一招打你,你把酒分我一半,怎麼樣?”
老熊哈哈大笑,叫道:“好!來一把!”
喻黛子道:“我這是一把家傳寶劍,鋒利得緊,我怕用壞了回家要受皮肉之苦,非是我看不起你,你可不要怪我。”
熊鼎聽後,覺得這少年實在迂得很,啞然失笑,也點點頭,道:“左右我倆都饞酒,打完開喝,少說廢話。”
神仙谷劍法無成法,皆是谷中弟子每日穿刺落葉練成,劍法一出,只攻不守,每每只打避無可避之處。
喻黛子輕功卓絕,出手刁鑽,眼光狠辣,手中鐵劍不出鞘便當做鐧來使。熊鼎卻當他鐵劍無鞘,見他越攻越快,每一招都指在自己不得不守之處,漸漸冷汗涔涔,心中不住地想:“若是他鐵劍出鞘,我已死了四回,啊喲不好,已死了五回了。”
熊鼎手中斬馬刀,本也是隻攻不守的神物,遇上了喻黛子,竟然一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