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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流言

李芳草仔細想了想,覺得可能不是賣水的事,如果是,那支書應該叫他們三個一起過去了解情況。

多半還是栓子去醫院的事。

萬一不幸就是有人舉報了她賣水,李芳草心裡打定了主意,這事她一個人扛,絕不拉週三喜和鍾麓下水。

婁玉娥從屋裡出來,十分急切的問道:“支書老婆找你幹什麼?”

“不知道。”李芳草硬邦邦的頂了回去。

婁玉娥又急又氣,“你怎麼不知道?一定是你又使手段巴結……”

“好了好了!”劉招娣慌忙捂住了她的嘴,看了眼李芳草,聲音不高不低的勸道,“肯定不是你想的那個事兒!她馬上要去見支書了,你跟她吵起來,萬一她跟支書告狀呢!”

“她敢!”婁玉娥瞪了眼李芳草,氣的胸脯起伏,甩頭進了屋。

“婁玉娥你腦子有病吧!”週三喜憤憤然罵道。

李芳草瞟了眼跟著婁玉娥進屋的劉招娣,覺得這兩個形影不離的姐妹也夠塑膠的,劉招娣衝她使眼色,眼皮都要抽筋了,那架勢好像生怕她聽不懂暗示,不在支書面前說婁玉娥壞話似的。

“我走了。”李芳草說道,又壓低聲音對鍾麓和週三喜說道:“放心。”

她的意思很明白,就算有事,她一個人擔著,不會叫鍾麓和週三喜為難。

鍾麓想說什麼,然而看幾個人在場看著,最終只說道:“你去吧。”

週三喜攬著她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李芳草擺擺手。

王貴倉年紀不小了,底下三個兒子,都已經各自成家了,卻沒有分家。將近二十口子擠在一個家裡,還養了雞和羊,院子亂糟糟的。

兩個女人頭上包著頭巾在一個簡易棚子搭成的灶房裡做飯,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蹲在地上鍘草,背上還用布條捆著一個拖著鼻涕的小男孩。

兩個孩子都灰頭土臉的,小姑娘的手黑黢黢的,裂開了一道道的口子,看著哪像是孩子的手。

今天是週二,學校應該上學。

李芳草問道:“小姑娘,你怎麼在家啊?學校今天放假嗎?”

旁邊做飯的一個女人不在意的說道:“女娃子上什麼學!家裡的活一天天沒個幹完的時候!這麼大了能幫家裡乾點活,帶著弟弟,幹幾年活,到十五六歲就該說媒結婚了。”

女人的臉上寫滿了生活所迫的疲憊艱辛不耐煩,還有對女兒的輕視壓榨。

李芳草心裡十分不舒服。

她沒能繼續讀書,造成了一生的遺憾,除了趙小鳳故意磨搓她,打壓她,虐待她,李德福瞧不起女孩才是根本原因。

李德福寧可供他兩個侄子上學,讓她這個親生女兒輟學在家幹活,伺候他和他的兩個侄子,也不願意讓她讀書。

所以趙小鳳一提出不讓她讀書,李德福就預設了,連聲反對都沒有。

“娘,隔壁二花兒都去上學了。”小女孩小聲說道。

女人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你想去上學?你有錢交學費?家裡的活誰幹?弟弟誰帶?”

小女孩被搶白的一陣尷尬沉默,低頭繼續鍘著草。

“大姐,話不能這麼說,女孩好好讀書,不比男孩差。將來她要是學好了,有個好前程,你也能享受好處啊!”李芳草委婉的勸道。

女人不耐煩的說道:“能有啥好前程?你們這群城裡的來的知青幹活不行,張嘴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你們都上學了,你們有好前程了?還不是被攆到我們農村跟我們農民搶糧食吃!”

旁邊一個女人扯了扯她的胳膊,笑道:“城裡來的知青不懂咱這的道理!男娃才是一家的根兒,養老靠兒子,傳宗接代也靠兒子,女兒是別人家的,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