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血肉的聲音,在飄零的血雨中,是這般和諧。
反手拔出不知何處得來的鋼劍,楚翔漠然看著身側倒下的身體,看著那雙不甘閉合的眼睛,感受著對方年輕的身體中一點點散失的活力,無言沉默。
這已經是,第九波匪徒了……
平沙十里只是一個稱呼,當然不是說這片大漠只有十里方圓,十里十里,這是一種警告,又或者可以看成是——邊界。
深入十里之後,才是正正匪禍縱橫的平沙地。
究竟是人的慾望被無限放大,還是冥冥中有著什麼力量在掌控,自初始點深入百里之遠,楚翔竟然沒有遇到半個能夠相談之人!
可怕!可怕!
這NPC,畢竟也是活物,不是劣等的智慧AI。
混沌紀元裡的NPC,其實和真人並沒有什麼差別,同樣會哭會笑,有感情,有慾望。
但在這片土地上,似乎所有NPC的感情都被慾望淹沒,最可怕的是種種紛亂的慾望竟然也都只剩下一種——殺戮!
看著前方數里外一大群刀槍林立的馬賊,楚翔驀然開口。
“我收回自己將你們歸咎於勇士的評價,你們早已經成為了,一群不能稱之為智慧生物的野獸!”
再勇猛的人,也該有個限度。嗜血狂魔會有,但不該人人如此。盜亦有道,不是說匪徒就一定會有什麼道德標準,而是指,再兇悍的匪類也因該有著自己的行事手段。
殺戮,也是一種手段,但不是目的,更不是唯一的手段。但在此地,似乎殺戮已經成了唯一。
身化劍虹,一道十丈長的赤金劍芒貫日而過,沒有原因,無需理由,在群匪尚未及反應之前,那鋒芒畢露的劍虹已經竄入了人群,肆意收割著生命。
吼叫、咆哮,獨獨沒有怯懦的哭泣。
一張張臉龐在眼前劃過,有男有女、有美有醜、有老有少,唯一相同的,他們臉上俱都帶著嗜血殘忍的亢奮表情,很難讓人相信,那種猙獰是如此相似。
劍光撕扯著血肉,在那比之烈日更加耀眼十倍的劍芒下,血肉之軀顯得這般可笑。
一群比之朝廷最精銳士兵更加悍勇的匪徒,那即便戰至最後、明之不敵撤退時臉上都帶著殘忍歡笑的詭異表情,平白讓大熱天增染了幾分寒意。
幾乎就是盞茶,並非動用全力的楚翔,殺光了最後一名試圖逃跑的匪類。那最後一個倒下的,如同先前無數次般異樣的、獰笑著的表情,讓楚翔深深皺眉。
抬頭看天,那濃濃黃沙遮不住他的眼睛。一輪高懸天空的烈日,泛起了幽暗的紅。那是鮮血流淌的、紅。
“究竟是我的到來,主神的干涉,促使了異變的產生。還是說原本這方世界,就充滿了無盡的秘密。”
白衣在風中飄揚,已經有些凌亂。殘破的衣縫中,露出的是比女子更加細嫩的肌膚,今天,在這看似彈指可破的肌膚上,卻多出了一道又一道白印,如同利器切割鋼鐵產生的白色痕跡…
毅然大步向前,楚翔沒有半點準備回頭的打算,他始終不相信,這片詭異的大地上沒有半個能夠交流之人。即便底層的匪首、嘍囉心中完全被殺戮慾望所充斥,但總該有決策者,總該有幕後人。
若是換了旁人,即便是依韻、喜兒之流也勢必不可能一味單刀直入。連楚翔這等變態速度都難免在戰鬥中受創,換了旁人,只怕早已流血過多,倒在了無盡的刀兵之下。
內力,再磅礴的內力也終歸有限,不可能永遠護體。但楚翔那變態的,在九蟒戰魂加持下比之密宗不滅金身更加變態的肉身,卻蘊含著內力完全無法比擬的持久力。
這是楚翔曾經初到此界唯一的底牌,也是他一貫以來,最大的優勢。他有理由相信,縱使內力耗盡,也絕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