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徐大夫及時救治包紮,傷勢已經穩住,沒有惡化。徐大夫交代了,讓駙馬近日不要隨意動刀劍,最好不要再上戰場,免得傷口撕裂、傷勢惡化。」
如此直白的敘述,使得姜應檀能清清楚楚地聽懂傅則傷勢如何,頓時心中生出焦慮,隨後又被更強烈的理智壓下。
姜應檀眸色沉沉,冷靜吩咐:「此類砍傷,在鷹衛之中算是家常便飯,想來暗部有研製出藥物。你親自動身,將最好的藥快馬加鞭送到西北軍,親手送到傅則手上再回。」
蕭五先是應了一聲,又問:「殿下可還有話要帶與駙馬?」
聞言,姜應檀猶疑一瞬,旋即鎮定道:「不必。」
少年郎怕是第一次上戰場,此時無論她帶去什麼話,都有可能讓他陣前分心,所以不如什麼都不說。
「是。」蕭五抱拳。
望著蕭五行禮後緩緩後退,正準備離開書房,姜應檀忽然心神一動,抓住了方才沒留意的細節。
姜應檀當機立斷將人喊住:「等等,你說是傅則率著一眾將士抵禦北燕突襲,並且還得勝了?」
蕭五不假思索地回道:「是的。」
得到準確答覆,姜應檀沒再多問什麼,揮手讓蕭五退下。
等人走後,姜應檀才吩咐綠萼門窗全部合上,再令她親自守著門口,如非有關戰事的急報,不允許任何人進來打擾。然後,姜應檀走到木架旁,將這些時日以來的戰報從盒中全數取出,按照前後順序逐一攤在桌案上。很快,這一疊薄薄的紙張就鋪滿了整張桌面,只留下一小塊地方,勉強放著筆墨紙硯。
接著,她微微俯下身,仔仔細細地將這些戰報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一個字一個字的望過去,以免錯漏任何關鍵之處。不僅如此,她手中還提著細毫,一旦發現了什麼要緊處,她便會在一旁空白的紙張中一一寫下,其上無一不是寫了傅則在當時做了什麼。
一盞茶的光景過去,姜應檀面無表情地將這些戰報攏在一處,又靜靜倒推這段時日兩人相處時的場景,最終冷冷哼了一聲。
好一個傅二郎,好一個耿直不阿、從無虛言的傅將軍,分明早就找回了全部記憶,還在這和她裝什麼直言不諱的爽朗少年郎呢!
果真是個壞胚子!
無恥之極!
第69章 他傅則擔當得起嗎?又有……
翌日清早,姜應檀是被屋內的涼意給凍醒的。
就在睡意朦朧之時,她耳畔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接著未過多久,方才感受到的寒意逐漸散去,手腳又暖和起來。
重重床帷下,姜應檀悄無聲息地翻了個身,無需睜眼也能猜到其中因果,必然是綠萼她們敏銳察覺了屋內外的變化,所以來換了屋內即將燒盡的炭火,防止她被受凍。
只是這些日子以來,姜應檀總也睡不安穩,全然不似傅則在她身邊時,日日都能安然入眠,不易被外事所驚擾。因此,即使綠萼她們手腳放得再輕,那些似有若無纏著姜應檀的睏意,在一瞬間就被皆數趕走。
回想起傅則的好,姜應檀的腦海中立即反應過來一件要緊事——傅則早就已經恢復記憶。這念頭身手矯健地竄進心中,一個個使勁蹦躂,勢要引起她的注意,惹得姜應檀彷彿又回到昨天夜裡。
屋內逐漸熱乎起來,如同火星落入乾草堆,直接點燃了姜應檀殘存的惱意,並且一把火燒得越發旺盛。她把一側傅則平日用的枕頭拽到懷中,煩躁地揪著洩憤。
雖說她確實不懂什麼行軍打仗,但多少還有些識人的本領。從前因為厭惡這樁婚事,總想著在局勢平穩後找機會和離,於是閒來就會把有關傅則的卷宗翻一翻,對其行事作風基本爛熟於心。
或許正是因為太過相信自己,也由於著實沒料到傅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