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姜應檀處理事務時,有條有理的言辭,以及那淡然中帶著威嚴的嗓音相伴,傅則竟有些被睏意糾纏。
恍惚間,他似乎聽到屋外姜應檀淡淡開口,吩咐綠萼等下人都出去,誰也不許來打擾。
是她也有些累了吧?畢竟這麼些日子,裡外都要靠她一人撐著,才不至於人心渙散。
著實辛苦夫人了……
緊接著,耳畔又傳來細碎腳步聲,「吱嘎」一聲,有人推開了淨室的門。
剎那間,傅則從昏昏欲睡中清醒過來,警惕又敏銳地看向淨室門口處。只消一眼,傅則那戒備的姿態盡數卸下,緊接著翻湧上心頭的是錯愕。
傅則臉一熱,明顯有些吃不消地挪開視線,難得結巴,「殿……殿下,怎得穿成……穿成這樣過來了,我已沐浴完,這就將淨室騰……騰出來。」
說罷,他作勢要從木桶裡站出來,又苦於沒有蔽體的衣衫,而狼狽地跌坐回去。
「噗嗤」一聲,顯然是姜應檀在輕笑。
「傅則,本宮命令你,不許動。」她慢條斯理地說道。
隨後,伴著越發靠近的腳步聲,傅則感受到有一根柔軟手指觸碰了自己下巴,使得自己被迫仰起頭。
雖然姜應檀使得力氣不大,但是傅則不知為何就是沒法掙脫開來,因而不得不直視對方。初初映入眼簾的,便是輕薄的寢衣,還有細嫩白皙的肌膚。
姜應檀俯下身,與之靠得極近,「逃什麼呀?」
她在心中忍不住想笑,原本以為傅大將軍怎麼也會淡定些,怎麼和十六歲少年郎如出一轍地經不住戲弄?
可見這麼些年,傅大將軍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不過,這樣才對她胃口,因為足夠乾淨。
傅則喉結微動,不自在道:「夫人,我……」
話音未落,被姜應檀用另一隻手堵著,輕輕柔柔按住他的嘴唇,至此再也無法說一句話。
「噓——你那些廢話,我一個字也不想聽,」姜應檀不滿地搖頭,挑起眉毛,「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嗎?」
傅則無言地微微搖頭,眨了眨眼睛,但心中已隱隱有所猜測,越發緊張地繃緊身軀,只覺得那些熱騰騰的霧氣,快逼到他不能呼吸。
看見他這副模樣,姜應檀心領神會地笑了。
哼,到底不是個完全不解風情的呆子嘛。
眼波流轉間,她帶著惑人心神的媚色俯身而下,「獎賞你些甜頭呀。」
……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淨室裡又要了次熱水。
綠萼應是猜到了些什麼,一直帶著侍女在不遠處的小屋裡候著,聽到裡邊喊人,便手腳利索地領著人進去,給木桶裡重新換了一次水。
她和其他侍女都不敢多看一眼,規規矩矩地做完事情,提著小桶便走了。
細心妥帖地帶好門,綠萼領著人離開,正準備打發大多數侍女去歇著,哪知正好撞上白芨。
綠萼臉上熱意未消,白芨又一貫心細如髮,大致也猜到了一些情況,將人拉到身邊小聲耳語。
「啊?」聽清白芨說的話,綠萼錯愕抬眸,到底記著壓低了聲音,「一位剛從戰場上下來,另一位在城內也忙得停不下來,不至於吧……」
白芨輕輕推了一下她,臉不紅心不跳,「聽話,備水去。」
對方這麼堅定地交代了,綠萼本著做事周全詳盡,雖然仍將信將疑,但還是乖乖吩咐下人們,後邊燒水不許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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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後,淨室門被從裡推開。
傅則橫抱著姜應檀,將人妥帖放到榻上,然後拿來乾淨帕子。他先一點點為姜應檀絞乾一頭青絲,接著才潦草弄乾自己的頭髮。
哪知才把頭髮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