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流民營地時,姜應檀一改只聽不回的架勢,而傅則靜靜凝望她,眼眸深處藏著欣賞。
關於流民營地的事情,姜應檀一直隱在幕後。除了最開始的施粥、借調人手,一干決策皆交於週一諾拿主意,後來等青州的糧食運到後,她更是讓明面上的鷹衛撤出營地,僅暗中留了些人監視流民,將一些有不臣之心的歹人揪出。
此時既然說到了,她就多問幾句,就著週一諾方才所言,點出幾處詳細問了。
週一諾略一拱手,有詳有略地答完。
這些流民來到臨城後,只要肯動手幹活,吃穿是不用愁的。身強力壯者,會去開墾荒田、挖礦;老弱婦殘則會留在營地內,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沒有一個人閒著。偷奸耍滑之人,或是躲懶、或是使心眼,皆被駐守在營地的西北軍士兵拿下,所犯之事惡劣者,直接趕出營地。
他們都是吃過苦的,今時今日能過上自給自足的日子,哪裡還有什麼異心?
縱然有一些心懷不軌者,想在其中散播些流言,不出一日就會被告發到營地主事那裡,又或者被姜應檀安插在其中的鷹衛暗探,悄無聲息地處理掉。
姜應檀端坐著,「營地內的供給,可還足夠?」
週一諾淺笑,「剛開始有些不足,尤其是糧食這塊,多虧殿下出手相助,現在已是足夠。」
一開始,不論是器具還是糧食,大多是短缺的。器具方面,由臨城府衙出面,向相鄰的城池求助,購入大量的器具;糧食方面,則先挪用西北軍營攢下的餘糧,後有青州運來大量糧食,頓時解了燃眉之急。
「哪裡有本宮什麼功勞,不過是在商言商,周先生言重。」姜應檀眉眼淡淡,並不接週一諾的話茬。
她讓青州出糧,一可清理陳糧,二為尋阿姐,三者,後續流民所產糧食、所造器械、所挖礦石,有三成會運回青州,全然是穩賺不賠的買賣,算不得什麼功勞善心。
週一諾卻是搖頭,「倘若沒有殿下往京中寄了奏摺,只怕西北軍又要被人記上一筆過錯。」
第36章 殿下這是寵著駙馬呢。
實話實說,無論是臨城府衙,還是西北軍,哪一方願意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自家的一畝三分地還收拾不完呢。
之所以騰出大力氣來收治流民,全因邊關情勢太複雜,著實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一則,流民一概關在城門外,指不定這些人餓紅了眼,加上有心之人在其中攪渾水,恐怕會直接引起衝突。
二則,這裡面混雜了大齊人與北燕人,即便想分開對待,恐怕裡面一些百姓根本就說不清是哪一國人,何談分開?
故而,臨城府衙和西北軍確實是硬著頭皮頂上,倘若沒有姜應檀相助糧食和銀錢,光憑他們兩方根本撐不過半月,更不會有今日欣欣向榮之態勢。
而週一諾口中所說的奏摺,則是另一件事了。
週一諾嘆了口氣,言語間頗有些心酸,「流民一事,雖說為大齊添了善待子民的名聲,但終歸是西北軍和臨城府衙先斬後奏、越權而行,若非殿下在朝中打點,只怕彈劾奏摺已經堆滿御案,此時監察御史也抵達臨城了。」
早在輾轉而來的流民增多之時,週一諾模仿傅則的字跡,寫了一封奏報送往京城,將諸事盡數上稟天弘帝。
可此舉再怎麼展露西北軍營的坦蕩,又哪裡防得住小人?
多的是些奸佞無視奏報,直接出面彈劾,或是暗中使些手段,將奏報一壓再壓,許就不會上達天聽的時候。
而姜應檀一早透過鷹位暗部,快馬加鞭將此事呈到天弘帝的案前,又光明正大從青州運糧、運銀錢。她擺明瞭要入局,之後自會有天弘帝及京中勢力幫忙斡旋。
眼下,見週一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