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走了。
“再見!明天我會讓大家發笑的。”
他順著繞公園的路走回家去。他的心怦抨直跳,思緒萬幹,他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像夢境。突然,就像剛才他兩次夢見同一個幻影醒來時一樣,那個幻影又出現在他面前。還是那個女人從公園裡走出來,站在他面前。就像在這裡等著他似的。他顫粟了一下,停住了,她抓住他的手,緊緊握著它。“不,這不是幻影。”
她終於面對面站在他面前,這是他們分離後第一次見面,她對他說了些什麼話,但他只是默默望著她;他的心百感交集,痛苦得發出了呻吟。呵,後來他永遠也忘不了跟她的這次見面,並總是懷著同樣的痛苦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她發狂似的一下子在馬路中間跪倒在他面前;他嚇得後退了一步,而她抓住他的手,吻它,就像剛才夢中那樣,她那長長的睫毛上此刻正閃爍著淚花。
“起來,起來!”他一邊扶她起來,一邊驚恐地喃喃說,“快起來!”
“你幸福嗎?幸福嗎?”她連連問,“你只要對我說一句活,你現在幸福嗎?今天,此刻?在她身邊?她說了什麼?”
她沒有起來,她不聽公爵的;她間得倉促,說得也急促,猶如有人在追趕她一樣。
“我將照你吩咐的那樣明天就走。我不再……我現在可是最後一次見你了,最後一次!現在可完全是最後一次了!”
“鎮靜些,起來吧!”他絕望地說。
她貪婪地盯著他,仍緊緊抓住他的手。
“別了!”她最後說著,站起身就很快地離開他,幾乎是跑著離去。公爵看見,在她身旁突然出現了羅戈任,他扶著她的胳膊帶她走開。
“等一等,公爵,”羅戈任喊道,“過5分鐘我會回來一下的。”
過5分鐘他真的來了;公爵在原地等著他。
“我把她安頓上了馬車,”他說,“10點鐘起馬車就在那邊角落上等著,她就知道你會整個晚上都呆在那一位身邊。剛才你給我寫的那些話,我準確無誤地轉告了。她再也不會給那一位寫信了;她許諾的;按照你的願望,明天她就離開這裡。她想最後見你一面,雖然你拒絕了;於是我們就在這個地方等候你回來,就在那裡,在那張長椅上。”
“是她自己帶你一起來的?”
“那又怎麼啦?”羅戈任咧嘴笑著說,“我看見的是我早已知道的事。看來,你看過信了?”
“難道你真的看過這些信?”公爵問道,這個念頭使他大為吃驚。
“這還用說;所有的信她自己都給我看過。你記得有關剃刀那一段話嗎,嘻-嘻!”
“真是個瘋子!”公爵扳捏著雙手嚷了起來。
“誰知道那回事,也許不是,”羅戈任似是自言自語輕輕地說。
公爵沒有回答。
“好,告辭了,”羅戈任說,“要知道明天我也走,有什麼對不起的地方,請原諒!啊,兄弟,”他很快又轉過身來補充說,“你幹嘛什麼也不回答她?‘你到底幸福不幸福?’”
“不,不,不!”公爵無限悲痛地喊道。
“還會說‘是的’嗎?”羅戈任獰笑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四卷
第四卷
我們故事中的兩位主人公在綠色長椅上約會以後過了約星期。在一個明媚的上午10點半左右,瓦爾瓦拉·阿爾達利翁諾夫娜·普季岑娜出來拜訪自己的熟人後,思慮重重、黯然神傷地回到家裡。
有這麼一種人,對他們很難說出什麼最典型、最有特點的個效能一下子整個地形容他們;這是那些通常被稱作“平平常常”、“絕大多數”的人,他們確實構成任何社會的大多數。作家們在自己的中長篇小說中大多努力選取社會的典型,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