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顧香茉聽到訊息就趕過來了,見顧靈槐沒事, 也守了她好半天才肯走。
難道這一早上就又來了?
“不是香茉姐,是一個男的……”
顧靈槐和傅城錚異口不同聲地問:“顧壯壯?”
“時磊?”
“都不是。”應明終於揭開謎底:“是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說是……槐姐的爸爸。”
顧靈槐愣住了。
傅城錚也很是驚訝。
在他的印象裡,他就沒聽顧靈槐提起過自己的父親。
“小槐,你要見他嗎?”傅城錚擔心地說,“你要是不想見,我這就讓人把他趕出去。”
要是一般的女婿,可不敢這麼對待老丈人。不過顧靈槐家的情況比較特殊,傅城錚這人又叛逆慣了。比起什麼所謂的老丈人,他更想要顧靈槐開心。
沒想到顧靈槐卻說:“他一個人來的?那就讓他進來吧。”
見應明點點頭走了,傅城錚握住她的手,不放心地問:“你想好了?”
“嗯。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他,甚至沒有聽過他的聲音了。”顧靈槐不得不承認的是,她的心裡,甚至還對這個音信全無的父親抱有一絲幻想。
畢竟從小到大,打她罵她的都是朱麗婷。顧金山這個做父親的,並沒有虐待過她,只是不怎麼重視她就是了。
顧金山上來之後,在門口探頭探腦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走進病房。
男人穿著一身老土的中山裝,面色黝黑,一看就是打鄉下來的。
進屋之後,他只看了顧靈槐一眼,就快速地轉移視線:“三丫,聽說你出事了,爸給你帶了點水果。”
“你怎麼來了?”顧靈槐有些彆扭地說:“當初二姐沒了孩子,住院那麼久,你都沒來……”
她不相信,自己在父親心中的分量,能比二姐重那麼多。
顧金山沉沉地嘆了口氣:“唉,別提了,都是爸對不住你們。是爸爸錯了,我不該一心想著要兒子,忽視你們姐妹幾個……是爸爸錯了啊!”
顧靈槐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她不怕朱麗婷他們和她哭鬧,因為她可以硬著心腸不聽。她也不怕顧壯壯打她,因為她已經足夠強大,可以毫不畏懼地還手。
可她就怕,怕有人像顧金山這樣,看起來真心實意地跟她道歉,跟她說自己的心裡話。
畢竟她從小到大,就那麼想要有一個溫暖而幸福的家,那麼想要她的家人能夠發自內心地關心她……
顧靈槐越哭越兇,傅城錚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裡,幫她擦眼淚。
顧金山還在說:“昨天我聽你大姐說你出事兒了,就要過來,你弟弟還不讓,說怕你跟家裡要錢,氣得我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這個小畜生,心裡頭只有錢,沒有親人了!這也是我的錯,這些年我為了養活咱們一家子,光想著怎麼掙錢。沒想到到了錢沒掙幾個,家卻不像個樣子了!”
“你別說了!”顧靈槐啜泣著打斷他,“是,你看起來最無辜了,可你雖然沒打過我罵過我,卻根本就沒在乎過我……我以前總想,就是養小貓小狗,也該有點感情吧。可是我們在同一個屋簷下呆了那麼久,你和我說過的那幾句話,我都能記的清清楚楚……我不想承認,可是我不得不承認,你心裡只有弟弟,根本就沒有我!”
顧金山拼命搖頭:“不是這樣的,是你媽,都是你媽,是她一直想要兒子,我把家裡的事兒都交給她了呀……”
“別把什麼責任都推到她的身上,要不是你一直給她壓力,她也不會對我們這麼過分。”顧靈槐抹了抹眼淚,“她也是女人,頂多也就是個幫兇而已,你才是真正的兇手!”
“你……你別這麼說爸爸!爸爸心裡也後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