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沈南初病逝”後,鎮遠侯府是越發冷清了,除了平日裡府中看守巡視的護院外,幾乎沒什麼人來過這裡。
這座府邸還是當時新帝登基時封給沈南初的,哪怕是人已不在,蕭宴也沒有收回府邸,還會時不時派人守在那,主要也是為了方便沈南初在府裡走動。
蕭宴安排過去的人都是千挑萬選,值得信賴的死士,對於沈南初假死之事,他們只管聽從主子的話要絕對保密,嚴防此事洩露,否則他們將被活活折磨,最終死無葬身之地。
見過蕭宴的雷霆手段,對待那些不聽話的死士可謂是心狠手辣,要麼凌遲刮骨,要麼鼎鑊刀鋸,折磨得人沒有一寸面板是完整的,更別提背叛主子的下場了。
秋風徐徐,庭院寂寂,在樹木枝幹的陣陣搖曳中,無數片葉子隨風而落。
沈南初正悠然自逸地躺在搖晃的木倚上,不用抬頭便能直接看見天邊雲間的風采。
難得一次的放鬆,沈南初打算閉目養神的時候,白鴿撲騰著翅膀降落在躺椅的扶手上。
“真是一刻也沒的清靜。”
沈南初無奈地嘆息一聲,接過信筒放了鴿子自由。
抽開裡邊藏著的小紙條一看,原本還掛著笑意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是無言的訊息。
紙條短短兩句話概括了他近日發生的事。
與暮峰山一樣的殺手營已經找到了。
本該值得高興的事,沈南初的眉頭皺得更深。
搜尋的過程並不容易,已經驚動了相府那邊的人,好在暗衛們辦事得力並未暴露自己的身份。
只可惜,還是打草驚蛇了。
眼看著相府的勢力越來越大,朝中風向逐漸一邊倒,明面尚且如此,背地裡不得整軍待發?
李不成起兵造反,危及的不止是皇帝,無辜百姓更會受到牽連,屆時狼煙四起,橫屍遍野……邊界之亂尚未解決,又有鄰國蠢蠢欲動,難以想象彼時的川夏是怎樣一副光景。
再過一月,便是爹孃的忌日。
沈南初捏著紙條的手緊了緊,他早該想到的,以李不成的性子,以洛城李氏一族的狼子野心,川夏遲早淪為他們掌中之物。
到那個時候,安息在清靜山的父親母親,還有清靜的日子嗎?
沉浸在思緒中的沈南初,面色凝重,晃動的木椅都停了下來。
“大人。”
熟悉的聲音響起,沈南初很快回過魂。
轉頭看向旁邊走過來的無心,“事情都辦妥了?”
無心頷首:“辦妥了。”
三日前,他隻身混進翊王府,挨個查詢翊王蕭子規的主臥,卻意外驚動府中巡邏侍衛,情急之下進了浴房,好巧不巧,碰上了蕭子規在沐浴。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忽略外頭侍衛們搜尋賊人的動靜。
最終還是蕭子規打破了這一陣的沉默。
“你是來伺候本王沐浴的嗎?”
無心語塞地別過頭,多年不見,這蕭子規還是同印象那般無賴流氓。
“少來這套,為何半夜潛入侯府?”
蕭子規半個身子泡在溫水中,水面上撒滿了片片桃花,溫熱的水流從指間撫過光滑的肌膚,好不愜意。
無心看得有些不耐煩了,道:“我沒功夫在這看你孔雀開屏。”
見狀,心情大好的蕭子規頓時耷拉了臉,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看向面無表情的無心,又長長地嘆息一聲,道:
“我本來是想要找你的,但又聽說你家侯爺病逝,便有些好奇,傳聞中大名鼎鼎,征戰四方的鎮遠將軍竟突然逝世,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所以你就夜闖侯府?”
“這個只是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