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一切都好只不過血壓略有些高,可今天太陽穴兩邊的血管呼呼的跳,頭痛的快要裂開一樣。
拉開抽屜,取出藥瓶擰開,倒在掌心一粒,又到了一粒,然後一仰頭香下,躺在椅背上,閉著眼,可閉眼也不清靜,耳朵邊老是迴盪著白天幾個電話的聲音。
梅雁所託的事,他本來覺得沒啥大不了,投資一個和當地市旅遊局合作的專案,錢明明白白用在專案上又不是拿進個人的口袋,與情與法都可以交代。再說幾個億而已,隨便請那個地方大員辦一下就行了。
對於梅雁他是虧欠的,不說她母親的撫育之恩,那毫無保留給他的床底之歡以及為他耗費的青春和沒有結果的等待讓他始終不能直面梅雁。
她說她想幹一番事業,建個影視城,他是支援的,給不了女人家庭給她豐厚的物質回報,也不失為一種彌補的方式。所以他給了她承諾,必要時候來找他,他會幫著解決一些實際困難。
當然他也明白,梅雁的計劃很大程度上是鑽了政策的空子,利用華夏社會的一些非公開的手段,不過華夏這樣的事還少嗎?英雄不論出身,過程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結果,只要影視城建成,一切的閒言碎語就會消失,一切的違規小動作就會被掩蓋的嚴嚴實實。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樣的小事,或許同一時間華夏大地也同樣發生著幾十上百件類此的小事,竟然給懷辦注意到了,懷辦薊風主任居然親自給他打電話,過問雙誠公司在濱海市的影視城的專案。
他自然意識到,梅雁早就給人家盯上了,人家遲遲不動手,無非就是等到梅雁山窮水盡時罷了。
他自認所處地位特殊,權柄不亞於封疆大吏,可在真正的大人物面前,方才覺得自己還是太過渺小。
欠梅雁的情看來只能欠著了,薊風主任說的很明確了,對於這種慷國家之慨肥個人腰包的行為,發現一起打擊一起,絕不姑息。
幸好,他還沒有實質性的對梅雁施予援手,可即便這樣,讓懷辦惦記上,仕途也許就如此了。這不得不讓他心灰意冷,而且更嚴重的是,對方的底限他還不知道,損失五百萬就算了,家有大廈萬間睡覺也只有一個床頭,家有黃金萬兩吃飯也只是幾碗而已,要是保不住梅雁的人,他情何以堪?
柳銘鵬的手搭在電話機上又放下,如此反覆,終究拿不定主意該打不該打,一來他不知道該向梅雁怎樣解釋他的背約,二來這樣的電話如果讓梅雁產生過激反應,勢必會更加激怒對方,但是他也沒有把握讓梅雁心平氣和的接受。
管還是不管?這樣算不算通風報信?柳銘鵬的頭漲得比笆斗還大。
書房門被推開,柳幼男急匆匆走了進來,他接到了保姆陳阿姨的電話,說他爸提早回家一臉病容,心裡極為擔’心,就從學校趕回了家。
“爸,你怎麼啦?”書房裡的情景讓柳幼男嚇了一大跳,父親靠在椅背上,臉色潮紅,捧著頭呻吟。
柳銘鵬努力的睜開眼,竭力露出輕鬆的笑容,“沒事,就是有點頭痛,也許血壓升高了點。”
“吃藥了嗎?”
“吃了,不要擔心,藥力也不會這樣快嘛。”見到自己的兒子,柳銘鵬感到舒服了些,但轉眼又更為揪心自責。他如果仕途不順,兒子的將來就得不到保證,昔日還算輝煌的柳家從此就要沒落了。唉,紅顏禍水。
“爸,這樣不行,我打電話給醫生。”
天下還沒有能治這等心病的醫生吧,柳銘鵬苦笑笑,“算了。”突然又想起兒子年前曾去過濱海一次,回來後影影綽綽說了些含糊的話,似乎有關梅雁的事,是不是兒子知道了一些內幕?
兒子的性格他是清楚的,說話點而不破,很有老爺子當年風範,當時他沒留意,現在回想確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