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災樂禍的樣子很討厭,但他沒有惡意:“我現在休假中,想做什麼都行,你可不一樣,別把正事耽誤了。”
方嚴沉默了,他被重生後的各種事情打亂陣腳,忘記了原本來柏林的目的。這很棘手,他復活了,但身份沒有得到改變,依然不能脫離控制,必須為組織效力。如果眼前的事情辦不好,再被那個人知道他在策劃什麼,恐怕不是一次懲罰能了事,也許連克勞德都會受到牽連。
他想了一下,說:“我自有安排。”
“行,那你看著辦,我也不多說了。”電話那頭,泉依然沒個正經:“小貓沒進過警局,估計熬不過今晚就得給你打電話,你準備準備。”
“知道了。”方嚴掛線,火速回到旅館,把克勞德那些行李處理掉,只留下日記。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分針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完全黑盡也沒有小獅子的訊息。方嚴知道他在哪,但他不能主動去找他,這很難熬。他坐立難安,神經質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不停掏出手機檢視,又失望地往回去。他在來回轉身之間,餘光總是落到那本日記上,黑色外殼的筆記本像番多拉魔盒一樣誘惑者他。
“就看一頁,我發誓。”他著魔一樣走過去,再次翻開那本日記。
2月10日,小雨。今天很冷,但是報春花開了,是我一直期待的大紅色。當安妮告訴我紅色報春花的花語是初戀和燃燒的心時,我就下決心要種一盆。我每天都在祈禱,上帝啊,給我一盆紅色的報春花吧,於是上帝真的給了我一盆紅色的。噢,多麼美的花,傑森,你會喜歡的,對嗎?
克勞德的日記總是圖文並茂,他很樂意在一段文字結束後來上一些塗鴉。這頁畫了個滿臉雀斑的男孩,把漂亮的花朵送給另一個耍酷的孩子,兩人之間還畫了一個小小的心。
“克勞德,你真是個小少女。”方嚴撐著頭,不在乎形象地歪在床鋪上,看得津津有味。
2月13日,陰。這該死的天氣,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明媚的陽光,我快要發黴了。而且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情人節舞會,可我還沒有舞伴,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了!雖然麥克的妹妹很漂亮,但她向來只喜歡傑森,吉兒太小,本大叔家那對雙胞胎誰也看不上。天啦,這世界上為什麼會有情人節舞會這種玩意,我快被逼瘋了。
這段文字很潦草,看得出他心煩意亂,下面畫了個抓狂中的小人,又添了小小一行字:傑森,快回來,我很想你。
這本日記沒有寫年份,不過從紙張和墨跡來看,應該不是年代久遠的物品。方嚴又讀了好幾篇,大部分是生活中的瑣事,一些廢話,或者小小的感想。有喜悅的重逢,也有傷感的離別,克勞德很感性,常常流露出細膩知性的一面,這是方言從未見過的他。
“我不知道你有這麼纖細的人格,也許是我忽略掉你脆弱的那部分,但你和所有人一樣會受到傷害。我以前做得不好,我的冷漠讓你難過,對嗎?”方嚴輕輕撫摸筆記本上的字跡,一遍又一遍,想象他的愛人在每天的忙碌之後,在昏黃的燈光下,趴在桌上認真記錄的摸樣。
他的表情一定很認真,一筆一劃地抒發自己的情感,把內心交給文字,變成一種沉默的力量。
想到這些,他的心也跟著變得柔軟,連最堅硬冰冷的地方都融化成一灘清水。
原來了解一個人,也會這麼幸福……
“我真羨慕傑森,他是你的初戀,而且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但他配不上你,這個混蛋讓你過得這麼辛苦。”日記不是每天都在記錄,時間是跳躍的,但每篇的末尾都有一句給傑森的話。多數是問句,比如,傑森真的愛我嗎?傑森為什麼總不回家?傑森你又去哪裡了?
從這些片段看得出,克勞德很依賴這個男人,而且非常不自信。到底是什麼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