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孤獨。
所以,當四行團進入黎城並轉移民眾時,這個心如死灰靠著左鄰右舍接濟才活下來的少年選擇加入四行團,不是這裡有吃的穿的,而是,可以報仇。
四行團的招兵排長沒法拒絕這個少年,以他的年齡,營部要他去當通訊兵,他拒絕了,選擇來一線部隊。
可是,戰鬥剛剛開始,他都還殺死一名日寇,距離他要殺死6個鬼子替家人報仇的願望很遠,他就死了。
雖然已經很嚴格的按照訓練時那樣儘量埋低頭顱,但日軍步兵精準的子彈依舊穿透了他的鋼盔。
眼看著願望尚未達成的年輕生命就這樣消逝,年輕下士如何能不發狂?
“兄弟,你看我,能幫你幹什麼?”一隻手狠狠拍打著年輕下士的後背。
收起槍縮回戰壕,年輕下士怒氣衝衝的回過頭,卻看到滿臉鮮血混合著硝煙和泥土的中年老大叔。
“老子現在這裡不需要早飯,趕緊滾到後面去。”年輕下士怒容滿面的衝曹老闆大吼。
“什麼,你說什麼?我聽不見?”曹老闆只覺得自己耳朵裡像是塞進了千萬只蜜蜂,雖然從臉上表情分析年輕下士在發火,但他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曹老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鬼附了身,抱著那個和弟弟差不多年齡卻一口肉湯還沒喝到的機槍射手哭了一陣,看著不少士兵彎著腰從自己身邊經過沖向前方,他竟然也鬼使神差的跟在後面。
因為沒有槍,他就在前進的途中,從一名可能也是被彈片擊中而犧牲計程車兵身上解下手榴彈帶在身上。
鬼附身這事兒曹老闆沒法解釋,他只知道胸中有一口氣,憋得他無比難受。
彷彿,不參加這一戰,那名已經沒法咽一口湯的年輕臉龐就會一直在他腦海裡不斷浮現,一遍又一遍。
“兄弟,老子幫你打鬼子,你安心走!”曹老闆只能不斷在心裡重複這句話。
然後,有些渾渾噩噩抵達第一線戰壕的曹老闆就看到了那個他在這片戰場上還說過幾句話的年輕下士。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貌似並不歡迎自己的到來。
“臥槽你大爺!”年輕下士只能無奈的罵道。
他知道,這是第一次上戰場計程車兵經常遇到的現象,心理準備不足,巨大聲響導致耳朵短暫失聰。
剛把手指向遠方打算示意讓這位炊事兵大叔趕緊滾蛋別耽誤他殺敵,目光突然停在曹老闆腰間插的幾枚帶血的手榴彈上,眼神一陣恍忽。
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這位炊事兵大叔挑著包子擔來的時候,為了減輕負重,是任何武器都沒帶的。
這幾枚帶血的手榴彈不問可知,是他從受傷或是犧牲士兵身上拿下來的。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來這裡,是要幫著戰鬥的。
“你不是手榴彈扔得遠嗎?幫我扔手榴彈,瞄著那幫趴著的鬼子那邊兒,炸死他們。”年輕下士一邊說著一邊比劃。
日軍步兵大部分都還在五六十米外,戰壕雖然有近2米深,但寬度不足,沒法讓人助跑,所以光憑立姿這麼硬投出去,這裡的幾十人還真沒幾個能把手榴彈投那麼遠。
“好,看我的!”趴在一處由沙包堆起來形成的射擊孔後面看了看遠方的曹老闆估算了下距離,狠狠點了點頭。
根據年輕下士手指所指,曹老闆看到了自己的目標,那是一個日軍老兵,槍法很毒,已經殺傷了一排三人,又很能躲,剛剛好幾人對他射擊,都被他用嫻熟的翻滾給躲開了。
雖然曹老闆沒投過幾次實彈,多是訓練彈,但步驟卻是無比深刻的印在他的腦海裡。
旋蓋,拉線,腰腹加手臂發力,向外投!
所有步驟,一絲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