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一遍,他的聲音很大,載滿了痛苦。回聲順著山風不斷地傳入陳珈耳中,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陳珈沒有回頭,他的問題,她回答不了。
謝濟軒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滿心怨恨,他一定要問清為什麼!十多日前,他們之間有著最親密的關係,十多日後,她將他的真心視為敝履,為什麼?
深不見底的江水,百米寬的江面,絲毫阻止不了謝濟軒尋求真相的決心。望著陳珈遠去的背影,他克服了對水的恐懼,毫不猶豫朝江中跳去……
緊隨他們而來的皇甫端白看見謝濟軒試圖跳江後,他如蜻蜓點水般飛躍過江面,伸手拉住了謝濟軒。
謝濟軒朝著皇甫端白大喊,“放開我,讓我回去,我要問個明白……”
皇甫端白從未見過如此失控的謝濟軒,他揚眉一笑,利落的將他打暈了。
陳珈並未走遠,聽到謝濟軒歇斯底里的叫喊聲後,她回首朝江面看去。滔滔江水奔流不息,載著兩人的烏篷船就像激流中的一片樹葉般渺小,若不是體內流著龍血,她根本看不清江面上的情形。
烏篷船上沒有了謝濟軒的身影,皇甫端白獨自撐著竹篙向下遊劃去。見到這一幕,她微微一笑,但願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相聚,如若不是,這一別就是永恆。
冬日的寒風像刀子般割著陳珈的臉龐,她將身上的大氅裹了又裹,好似一尊雕塑站在渡口處等待著蟬的出現。
按計劃,事情本不用那種糟。蟬早一點出現,她順勢離開,看在謝濟軒眼中不過是無奈的命運而已。
殘陽染紅江面時,蟬終於來了,他踉蹌的走到陳珈身邊,“夫人,幸不辱命!”
陳珈低頭看著跪倒在地的蟬,不解的問:“都沒戰鬥力了,還跑來幹嘛?要我收屍嗎?”
“撲通”地一聲,蟬徹底躺倒在地,陳珈這才發現他的黑衣早已被鮮血浸透。看著奄奄一息的蟬,她不自主的將匕首握在了手中。
南宮裕死了,皇甫端白送謝濟軒走了,唯一知道她秘密的蟬快要變成死人了。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徹底離開這些人,這些事,改變命運的機會。
陳珈安靜地坐在了蟬身邊,冷漠的看著他的生命在體內慢慢地流失。不同的選擇就有不同的結果,她很想知道,這種情況下怎麼選擇才不會後悔。
陳母遇見這種情況,她會如何?小芳遇見這種情況,她會如何?那男人遇見這種情況,他又會如何?
想起那男人,陳珈想起了很多。
他曾問過她一個問題,窮人和富人差了什麼?
她給了很多答案,家庭、機遇、學歷、財富、貴人……
他一直笑,給了她兩個字:野心。
野心讓他從農村打工仔變成(夜)總會老闆的司機,勾搭上陳母后,擠走老闆,自己成了老闆;野心讓他不甘混跡於社會的灰色地帶,尋找跳板,努力洗白,搖身一變成了知名商人。
想起那男人,陳珈知道了答案。她伸手拍了拍蟬的面頰,輕鬆自在的說:“有我在,你暫時死不了。”
說著,她利索的在食指上劃開了一道口子,讓自己的血液滴入了蟬的口中。
龍血可以幫她癒合傷口,她不清楚對蟬有沒有同樣的作用。這種情況下,拿著死馬當活馬醫唄!
見他吞嚥了十多滴血液之後,陳珈不捨的抽會手指,開始幫他止血。上輩子見慣了打架鬥毆,她對如何包紮傷口一點都不陌生,犧牲了一條襯裙後,她對蟬說:“血止住了,但我抬不動你,那麼冷的天,露宿野外很容易被凍死。你等著,我去找點暖和的東西……”
蟬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完全不知陳珈對他起過殺心,他已在鬼門關繞了一圈。
第一百三十章 缺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