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江沐見耿炎跟魔怔了似的,一動不動,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眼中淚光閃爍,像哭又像笑。
江沐抬手在耿炎的眼前揮了揮,再次道,「言哥你....你別嚇我啊。」
淚霧模糊了耿炎的視線,眼前的人影隨著記憶,開始與十五年前那個小身影緩緩重疊。
冷冽的寒冬,漫天的雪白....
那個時候,剛從買自己的富商別墅裡跑出來的耿炎,赤著雙腳沿著一條路狂奔了十幾分鐘,最後到了母親帶他住過的小賓館附近。
那時候,耿炎堅信自己母親一定會回來接自己。
耿炎從垃圾桶裡找了兩塊布包在腳上作鞋,晚上就蹲進賓館旁巷子內的大垃圾桶裡,裡面有人丟掉的一床破被,夠他勉強抵禦夜裡的寒冷。
饑寒交迫的度過兩日,一個住在小賓館對面酒店裡的男孩發現了他,他跟父母住在酒店的四樓,開啟窗戶就能看到蹲在對面巷子垃圾桶旁的耿炎。
耿炎也發現了他。
在某個午後,裹著一塊別人丟掉的破棉衣,蹲在牆邊瑟瑟發抖的耿炎,一抬頭就看到路對面的酒店四樓,一個男孩趴在視窗看著自己。
距離較遠,耿炎看不清那男孩的表情,只知道那男孩穿著件白色的襖子,年紀似乎比自己還小。
半小時後,男孩出現在了耿炎面前,人個頭矮矮的,戴著淡藍色的針織圍巾和帽子,看著也就五六歲。
男孩站在離耿炎三米遠的地方,探著腦袋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耿炎。
耿炎被盯的渾身不自在,男孩光鮮白淨的穿著與此刻蓬頭垢面的他形成了強烈反差。
耿炎抓起一旁的石頭,佯裝要砸向男孩,男孩一嚇,立馬跟只兔子似的,轉身一溜煙的跑回了對面的酒店。
傍晚,男孩又出現了,這次站的離耿炎更遠,小聲的開口道,「你爸爸媽媽不要你了嗎?」
這話刺激到了耿炎,他再次抓起石頭假裝要砸男孩,男孩雖被嚇了一跳,但這回沒跑,只下意識的退了兩步。
男孩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巧克力扔到了男孩的面前,再次道,「這個可好吃了。」
耿炎盯著男孩,冷冷道,「信不信我揍你?」
男孩一嚇,下一秒轉身飛快的跑走了。
男孩離開後,耿炎迅速拿起那塊巧克力,剝開包裝紙,三兩口就全吞進了肚子裡。
第二天上午,耿炎發現那男孩又在對面酒店四樓的視窗看著自己。
半小時後,男孩又過來了。
男孩將一雙小棉鞋扔給了耿炎,不等耿炎開口就轉身跑掉了。
耿炎拿起那小棉鞋用力的往腳上套,但凍腫的腳根本塞不進本就比他腳碼小一號的鞋裡。
耿炎有些洩氣,過了一會兒他再次抬頭看向對面的酒店時,就發現那男孩趴在那扇視窗,正朝著自己招手。
耿炎站起身,在那男孩的招喚下,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對面酒店樓下,就站在男孩所在的那扇窗戶正下方。
耿炎還未搞清楚什麼情況,一床輕軟的棉被突然從天上而降,將他整個人悶住。
耿炎扯開身上的被子,仰頭看去,正巧又看到有什麼東西往下掉,連忙閃到一邊。
嘭一聲響,一大盒餅乾砸在了地上,摔破的盒角,迸出不少碎餅乾屑。
耿炎驚魂未定,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一隻鐵盒砸在了他旁邊的地上,盒蓋在落地的瞬間被崩飛,裡面的巧克力塊撒了一地。
耿炎嚇的不輕,這一下要是正好砸他頭上,不死也殘。
耿炎連忙後退數步,然後仰頭看著四樓的那扇窗戶,緊接著就見男孩正奮力的捧著一隻大保溫水瓶要往下扔。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