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舍提部的潰兵們在山下被唐軍攔了下來,女首領暾朵氣急敗壞地連續砍殺了好些個潰兵洩憤才停下來。
在安頓好攝舍提部的潰兵和唐軍步兵之後,趙子良連夜召集暾朵和移撥可汗議事,他手下的官吏將校和全部被召集過來一同參加。
人員都到齊後,趙子良看著眾人,最後把目光放在了暾朵的身上,問道:“暾朵首領,你部傷亡如何?統計出來了嗎?”
暾朵一臉血汙,頭盔也掉了,一頭秀髮亂糟糟地披在肩上,看上去十分狼狽,她喘著氣站起來道:“將軍,具體數目還沒有清點出來,不過大致應該損失了六百人左右!”
趙子良猛的一拍桌子怒道:“肯定是有人事先不小心走漏了訊息,否則踏實力部的人怎麼會在多坦嶺伏擊我軍?我軍總共才一萬三千人,每一個都金貴得很,一次伏擊就損失了六百,這祿力實在太可恨了!”
這話成功挑起了暾朵對祿力和踏實力部的仇恨,她站起來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對趙子良道:“將軍,如果能擒住祿力,請將軍讓我親手颳了他為我部死去的兒郎們報仇!”
趙子良滿口答應:“好,本將軍一向崇尚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忘記仇恨和恥辱就是背叛自己!本將軍答應你,如果能生擒祿力,就讓你颳了他!”
暾朵立即行禮:“多謝將軍!”
趙子良點了點頭,又道:“也不知胡祿居部和謀落部的人馬怎麼樣了,我們在山南,他們在山北,現在夜已深,山上又有踏實力部人馬,訊息傳遞不便,想要得到他們的訊息,只怕要等到明日,而今再派大軍山上又擔心山上還有敵人設伏,為樂安全起見,本將軍的意思是等明日再派人上山去查探情形,如敵人已經推卻,我們再迅速派人搶佔山頂,然後再派人去山北尋找胡祿居部和謀落部,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謀落部和胡祿居部與暾朵和移撥可汗根本就沒關係,這兩部兵馬的死活與他們毫不相干,暾朵和移撥可汗想也不想,兩人當即同意道:“將軍所言甚是,如今夜已深,山間林密,恐藏有大量伏兵,如若我們再派人山上,只怕會再次遭到毒手,也許胡祿居部和謀落部已經到了山北腳下安全了,咱們在不清楚實情的情況下貿然派兵上山實在不妥!”
趙子良於是拍板道:“好,既然二位首領都沒什麼意思,那就照此辦理,今夜警戒任務由唐軍負責,二位儘可放心休息!另外,暾朵首領,你回營之後要好生安撫好麾下兒郎們,要儘快把軍心穩定下來!”
“明白!”兩人答應後起身告辭離去。
在這兩人走後,岑參道:“今日傍晚時分,將軍本可以下令全軍就在山腳紮營,等待明日再登山,以將軍之才能,可不能沒有想到山上可能會藏有敵軍設伏,將軍是想讓這幾部受一些損失,加深他們與踏實力部之間的矛盾嗎?”
岑參自從前幾天為趙子良分析他的處境之後,就已經算作是自己人了,找朱麗葉沒有打算瞞他,於是道:“不瞞先生,我確實有這個打算!前幾日聽了先生之言,子良茅塞頓開,如今朝中有人一直盯著我,我不能不先進行自保,因此踏實力部暫時還不能被滅掉,我還需要它在這裡繼續製造邊患矛盾,還需要這些部族與它進行牽制,讓他們摩擦不斷,但摩擦的大小和程度又不能脫離我的控制,如此朝廷就不能隨便把我調走!”
岑參很是高興,他道:“將軍能想通這一點真是可喜可賀,我們每個人並不缺乏對大唐的忠誠,但是有的時候卻不能愚忠,要注意方式和方法,否則不但施展不了平生抱負,還可能會‘出師未捷身先死’!”
趙子良起身拱手道:“聽先生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日後,如子良有不當之處,還請先生能直言訓誡!”
岑參連連還禮:“不敢不敢!”
趙子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