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損失,但從今往後,自己的信譽在龜茲甚至整個西域就一錢不值。自己將徹底失去進入龜茲上流社會的機會,以後都只能託庇於拉賈的羽翼下,做個仰人鼻息的可憐蟲。
想通這點,任天翔頭上冷汗涔涔而下。在官府力量薄弱、民族複雜的西域,維繫各族商賈間合作基礎就是信譽。錢虧了還能再賺,信譽壞了恐怕就很難再翻身。任天翔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他哈哈一笑:“多謝您老好意,不過任某雖然年少,卻也知道言出必踐。那些錢既然大家都已經借給了我,所缺的不過是最後的手續,我豈能反悔?我今天來就是通知您一聲,請您預備好那筆錢,我隨時會來提錢。”
拉賈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如果對西番通商的路子被堵死,你拿什麼來還高利貸?”“那是我的問題,您老不必替我操心。”任天翔一臉的自信。如果將這筆款子拿去搏一搏,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傾家蕩產聲名狼藉,再難在西域立足。如果就這麼退回去,雖然可以保住自己現有的財產,但信譽破產後,自己也別想再在西域出人頭地了。
強壓下想見可兒一面的衝動,任天翔默默離開了拉賈的莊園。他知道自己在拉賈面前還只是個小角色,要想見可兒一面,那是千難萬難。
強迫自己暫時忘掉可兒,任天翔心中稍感輕鬆。他已經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在龜茲有所建樹,成為龜茲乃至西域的風雲人物,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再見到可兒。不過要想盡快在西域有所作為,只有與西番通商才是捷徑,而打通對西番通商的各種障礙,這既是挑戰,也是機會。高仙芝如果那麼好說話,這機會也輪不到他任天翔,想到這些,任天翔心情豁然開朗,心中充滿了面對挑戰時的興奮和衝動。
任天翔回到大唐客棧時天已黑盡,褚然、褚剛兄弟以及小澤等人都已回來,正議論著高仙芝凱旋入城時的威儀,言語中不無羨慕。眾人見任天翔回來,紛紛上前問候。任天翔草草與眾人打過招呼,然後將小澤帶到自己房間,對他道:“你在龜茲還有沒有朋友?”
小澤連連點頭:“有!我在賭坊跑腿的時候就有好多朋友,既有街頭小混混,也有大戶人家的小廝,還有在賭場和青樓跑腿的小夥計。”
“太好了!”任天翔拍拍小澤的肩頭,“你去櫃檯上支一貫錢,然後去找你那些朋友。記住,要找信得過的朋友,讓他們幫我打探高仙芝的一切情況。比如家裡都有些什麼人,最喜歡什麼人,又最怕什麼人。總之,與高仙芝有關的一切人和事都不要放過。你不用心疼錢,只要能讓你那幫朋友盡心幹活,請他們喝酒吃飯賭錢都可以。”
小澤雖然年少,卻也是個眼光活絡、心有七竅的聰明人,立刻知道這事的重要,連忙點頭:“沒問題,我明天就去辦!”“你現在就去!”任天翔看看窗外天色,“這個時辰很多賭場才剛開始營業。你帶上錢去賭場轉轉,找到朋友就請他們玩兩把,然後把這事託付給他們。”
“我這就去辦!”小澤應聲而去,沒有再多問一句。任天翔很喜歡小澤這一點,既能很快領會自己的意圖,又不過多地追問。
小澤離去後不久,周掌櫃就苦著臉進來,低聲問:“公子,你讓小澤在櫃上支了一貫錢?”
“是啊,有什麼問題?”任天翔問。周掌櫃搓著手遲疑道:“客棧重新修繕後,生意並不比以前好多少,雖然省下了應付馬彪的例錢,每月也沒什麼結餘。現在又加上褚氏兄弟,客棧基本已無錢可賺。如果公子還時不時讓人在櫃上支錢,恐怕遲早要入不敷出了。”
“客棧的生意不好?”任天翔皺起眉頭。“相當不好。”周掌櫃嘆道,“如果沒有這些額外的支出,還能勉強維持,現在恐怕……”
“好了,我知道了。”任天翔打斷了周掌櫃的訴苦。客棧的經營情況他心知肚明,比他當初預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