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翔瞪了小薇一眼,對上官雲姝嘆道:“咱們就算不是朋友,也是同屬這長安的故人,在長安城遭受如此浩劫之際,相互幫扶難道不是再自然不過的事?難道這個時候,你還懷疑我有什麼企圖不成?”
上官雲姝不再猶豫,翻身上得馬背。任天翔見任俠他們半天還沒出來,心中有些奇怪,正要派人進去看看,就見任俠神情有異的出來,對任天翔低聲道:“公子進來看看。”
任天翔應聲下馬,隨著任俠進得房門,就見門邊倒斃著幾個男子,看模樣像是幾個下人。進得二門,就見地上有幾具小孩的屍體,大的不過七八歲,小的才剛滿月,其開膛破肚的慘狀,令人不忍直視。待進得內堂,就見幾個年輕女子神情恍惚地躺在地上,褚剛等人正脫下衣衫遮住她們赤裸的身體。但見她們眼神空洞,神情迷茫,顯然精神已經完全崩潰。
“孩子,我的孩子!”身後傳來撕肝裂肺的哭喊。任天翔回頭望去,就見方才逃出來那個女子,正抱著一具嬰兒的屍體悲慟欲絕。緊跟而來的小薇和楊玉環正含著淚欲上前相勸,卻見她突然縱身一躍,抱著孩子跳入了一旁的深井。任俠急忙要去相救,卻被任天翔攔在,就見他流著淚搖搖頭,黯然道:“既已心死,再救無益。”
“這幾個女子怎麼辦?”褚剛小聲問。任天翔想了想,嘆道:“既然遇上,就必須要救,都帶走吧。”
眾人七手八腳為幾個女子穿上衣衫,將她們橫在馬鞍上,然後縱馬去南門與洪邪和杜剛他們匯合。就見他們早已等在那裡,見任天翔等人帶了幾個神情恍惚的女人同來,洪邪等人雖然奇怪,卻也沒有多問,與任天翔他們合在一處,縱馬直奔長安南門。
“我聯絡上了洪勝邦幾個長老,”洪邪邊走邊向任天翔彙報,“他們自願留在城中,聯絡洪勝邦弟子,以便將來做唐軍的內應。叛軍的暴行註定他們長不了,長安遲早回到唐軍手中。”
杜剛也彙報到:“我留下兩名墨徒聯絡義安堂兄弟,將來也可成為內應。”說話間眾人已來到南門,正待像進城時那樣大搖大擺地出去,卻聽把守南門的叛軍小校突然喝道:“等等,你們馬鞍上是什麼人?”
“女人!”任天翔坦然道,“我有幾個兄弟還在城外巡邏,所以特意帶幾個女人去犒勞一下他們。”
“崔將軍有令,從佔領長安那一刻起,所有女子財物就只能進不能出。”那小校說著對幾個兵丁一招手:“將他們的女人通通留下來。”
幾個兵丁正待上前動手,任天翔一聲冷哼:“衝出去!”
話音未落,褚剛等人就手起刀落,將幾個兵丁斬於馬下,跟著縱馬衝出城門。就聽身後傳來無數箭雨刺耳的呼嘯,城樓上的守軍已亂箭齊發,向他們追射而來。眾人急忙舞起兵刃招架,邊戰邊走,匆忙逃離了長安。由於天色已晚,叛軍不知眾人底細,所以沒敢追擊。
“有沒人受傷?”逃離長安數里,任天翔這才勒馬問道。就聽褚剛答道:“傷了兩個兄弟,不過都是輕傷,不礙事。”
任天翔看看身旁的小薇和楊玉環,見她們沒有受傷,一旁的上官雲姝除了原來的舊傷,也沒什麼大礙,他心下稍寬,又問:“那些女人呢?”
身後無人作答,任天翔回頭一看,就見橫在馬鞍上的幾個女人已經身中數箭。他不禁怒斥道:“你們幹什麼吃的?連幾個女人都保護不了?”一個義門弟子囁嚅道:“我們方才是擔心公子和幾位姑娘,所以才……”
任天翔心知自己錯怪了義門兄弟,想隊伍中有三個不會武功的同伴,義門弟子自然要全副精力來保護,以至於疏忽了馬鞍上的幾個女人。
他急忙跳下馬,就見幾個女人傷勢極重,再加上遭逢如此慘禍,早已失去了求生的慾望,眾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們一個個在自己面前死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