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側身一讓,質問:“你這段時間在搞什麼鬼?”
任天翔尷尬地縮回手,知瞞不過,只得道:“我正在準備去沃羅西。”
“去沃羅西?你瘋了?”小芳驚訝地瞪大雙眼,“沃羅西與大唐經常打仗,你這一去還不讓人當成奸細給抓起來?”任天翔攤開手無奈道:“你知道我借了一大筆高利貸,如果到時不能還清,只怕再無法在龜茲立足。為了還債,我不得不冒險。我想沃羅西人也是人,他們肯定也需要各種沃羅西沒有的貨物,如果我能幫助他們,他們沒有理由殺我。”
“你怎麼肯定沃羅西人不會為難你?”小芳不依不饒地質問。“我不能肯定,不過如果什麼事都等到十拿九穩才去做,這世上也就不再有‘機會’這個詞。”任天翔笑著將小芳推出房門,“好了,我心裡有數,萬一形勢不對,我立馬丟下貨物逃命。沃羅西人再野蠻,也不至於追殺丟下貨物逃命的客商吧?”
小芳咬著嘴唇遲疑片刻,突然道:“我要跟你一起去!”任天翔一徵,失笑道:“傻妞,你以為我去沃羅西是遊山玩水啊?你不怕沃羅西人將你搶去做老婆?我逃命的時候,可不一定顧得上你了。”
小芳眼眶微紅,澀聲道:“萬一你遇到危險再回不來,我……”“呸呸呸!烏鴉嘴!”任天翔誇張地吐了兩口唾沫,對小芳嘻嘻一笑,“你放心,無論走多遠我都不會忘記,還有個老婆在大唐客棧等著我呢。”
小芳臉頰一紅,幽怨地啤道:“你是在說丁姑娘吧?她住進大唐客棧後,你就像個跟屁蟲一樣整天在她屁股後面轉悠。”任天翔臉上一紅,沒想到自己向丁蘭獻殷勤的場景,全落在了小芳眼裡。他尷尬地撓撓頭,嘿嘿笑道:“丁姑娘已經許給了她師兄,你吃什麼飛醋?你要不放心還是趕緊嫁給我吧,免得讓人搶了先,反正你心裡早就想著要嫁我的。”
“呸!誰想嫁給你了?”小芳又羞又惱,舉手欲打,任天翔趕忙抱頭大叫饒命。二人正在打鬧,忽聽到樓下傳來周長貴不悅的咳嗽聲,小芳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趕緊逃下樓去。
任天翔依依不捨地目送著她的背影,想到此去沃羅西,身邊再沒有小芳的淺笑薄填和嬉戲打鬧,不免有幾分遺憾。不過為了儘快在西域出人頭地,難免要做出點犧牲。想象著將源源不斷的貨物送到沃羅西,換回沃羅西名馬和滾滾錢財,任天翔心中便充滿了嚮往和期待,甚至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激情,這種激情甚至超越了對任何女人的嚮往和衝動。
沃羅西,我定要征服你!任天翔發下了一個讓他都覺得狂妄的誓言。
三天後,任天翔與褚氏兄弟率一支由十多匹駱駝和馬匹組成的商隊,出龜茲南門,踏上了去往于田的旅途。薩克太子與小芳等人將任天翔一行直送出十餘里,這才依依不捨與眾人道別。
“大唐客棧有我打理,公子不必記掛。”薩克太子遙遙拜道。
“莫要貪戀錢財,遇到危險保命要緊。”小芳淚眼汪汪,遙遙揮手。
任天翔哈哈一笑,揮手道:“都回去吧,我快則兩個月,慢則半年,定會平安回來。”
十幾匹駱駝、馬匹組成的商隊,加上新僱的十幾個夥計和刀客,帶著對財富的渴望,踏上了一條未知的旅途。他們先沿塔里木河逆流而上,然後轉道塔里木河支流於田河,沿于田河兩岸的綠洲橫穿塔里木盆地。十天後商隊抵達崑崙山北麓,但見巍巍崑崙如巨龍橫亙天邊,丁田河如銀帶蜿蜒與之相接,發源於崑崙雪峰的河水不僅澆灌了廣裹無垠的草原綠洲,也將崑崙山中的美玉沖刷而下,河谷中玉礦多如繁星。河畔,一座巍巍城郭固若金湯,與十餘座衛城如一道鎖鏈,緊緊扼守著崑崙山北麓,成為抵禦沃羅西北侵的第一道屏障,也使崑崙北麓到塔里木盆地之間的數千裡草原,成為西域有名的富饒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