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一刀砍斷。褚剛一見之下十分驚訝,雖然他也是用刀好手,但自問若要一刀砍斷一棵合抱粗的大樹,只怕也未必能做到。他一面用手勢示意大家當心,一面逼近那矇頭大睡的年輕人,沉聲問:“不知閣下是哪條道上的好漢?青州褚剛有禮了!”
“青州褚剛?沒聽說過。”年輕人沒有轉頭,只是稍稍抬起了蓋著臉的氈帽,掃了褚剛一眼,“能從史公子的埋伏中逃脫,看來你們也有些不簡單。”
“過獎!”褚剛淡淡道,“閣下與那史朝義是一路,也是為我們的錢而來?”
年輕人微微一笑:“我不是強盜,對你們的錢沒興趣。”
任天翔突然從那條紅絲巾上認出了年輕人的來歷,失聲驚呼:“你是安祿山那個護衛,好像是叫辛乙?”年輕人有點意外,終於揭開氈帽站起身來:“原來是那個智勝李太白、戲弄安將軍的任公子!認出我的來歷是你們的不幸,我原來不想殺人,但現在,你們都得死了。”
褚剛也認出了這契丹少年,心中暗自驚詫,面上卻不動聲色:“小小年紀就如此張狂,該不是在安祿山身邊狐假虎威慣了,以為天下人都得讓著你吧?”辛乙嘴裡叨著一根枯草,嘴邊掛著一絲懶洋洋的微笑,慢慢拔出了腰間短刀:“我們契丹有句諺語,只有女人才靠舌頭詛咒敵人,男人則是用刀子。”語音剛落,他已一步跨過兩人間的距離,跟著一刀斜劈而出,出手之快超出了褚剛的想象。匆忙間褚剛橫刀護住胸膛要害,就聽“當”一聲巨響,手中的斷刀竟被辛乙一刀斬斷。這一刀的餘力突破了他的封架,由胸膛透體而入,似乎已穿透了他的身體,震得他一連退出數步,方才踉蹌站穩。
不等褚剛剛有任何喘息的機會,辛乙已如鬼魅般追蹤而至,手中短刀猶如疾風驟雨,一刀緊似一刀,直往褚剛致命處招呼。褚剛自得菩提生指點修習《龍象般若功》以來,還從未遇到過如此狠辣瘋狂的對手,不由一步步倒退招架,頃刻間已是險象環生。
祁山五虎一看,急忙各執兵刃上前幫忙,誰知僅擋得對方兩招,衝在最前面的金剛虎崔戰和霸王虎焦猛就先後中刀倒地。還好辛乙的主要目標是武功最好的褚剛,所以兩人傷得雖重,卻還不至於致命。
褚剛得到這片刻的喘息,立刻出刀反擊。二人均是以快打快,刀鋒相擊聲不絕於耳。褚剛刀法本就比辛乙略遜一籌,方才猝不及防之下又被對方所傷,刀也只剩下半截,實力大打折扣。數十招後就有血珠飛濺而出,卻是被辛乙刀勁割破肌膚,雖不致命,卻已現頹勢。
激戰中突聽辛乙一聲輕喝,二人身形陡然分開,就見褚剛渾身血跡斑斑,竟被對方辛辣的刀勁割出了數十道口子,鮮血正慢慢從衣衫下滲出。辛乙渾身上下也是血珠點點,不過大多是對手的鮮血。
任天翔見褚剛受傷,連忙示意崑崙奴兄弟上前助戰,兄弟二人卻攔在任天翔身前,焦急地示意他先走。顯然二人並沒有把握攔住辛乙,所以想犧牲自己拖住辛乙,為任天翔贏得逃命的時間。
辛乙依然面帶微笑,雖單身一人,卻隱然佔據了上風。抖掉短刀上的血跡,他慢慢走向任天翔,根本無視褚剛和崑崙奴兄弟的存在。誰知剛走出兩步,他卻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聽到了身後傳來的那一絲從容淡定的拔劍聲。
辛乙慢慢回過頭,就見那個推車的年輕夥計,慢慢從鏢車中拔出了一柄長劍。那劍十分平常,看起來就像任何一個兵器鋪都能買到的三尺青鋒。不過就這柄尋常不過的寶劍,卻徹底改變了那個平庸夥計的氣質,雖只是信手將劍橫在胸前,也隱然有種淵停嶽立、睥睨四方的氣度。
辛乙慢慢轉過身來,臉上泛起若有所思的微笑:“原來這裡還隱藏有個絕頂高手,看你拔劍和執劍的氣度,只怕不在什麼一劍定中原的鄭家大公子之下。”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