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同說得頭頭是道,荷花幫不上什麼忙,也就不去摻和他的這檔子事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首先就是家裡的人丁問題。
經過這兩天手忙腳亂的安排,荷花已經深刻認識到,家裡人手太少了!
他們每一個人都安排得滿滿的,甚至把原來燒雞鋪子裡的夥計都用上了,但多來兩個客人,人手就不夠使了。季同與季均出門,也最多安排一兩個人隨行,她自己身邊,也就只有小巧一個可以使喚,針線、梳洗、廚房、茶水什麼的都是她。
這裡雖然偏僻,但到底是縣裡,雖不說出門就要前呼後擁,但該有的門面還是要裝點的。就好像你去路邊攤吃東西,穿個拖鞋套件九塊九虧本大甩賣的T恤,絕對不會有人說你什麼,但若是去五星級酒店,就必須得有高跟鞋、晚禮服和首飾,而且,這檔次還不能太低,否則就要遭白眼。
稱砣和小巧兩兄妹,早兩年家境稍微好一點的時候,季同就說要給他們尋親。那時候稱砣才說了實話,道他們根本就不是來尋親的。他們原本是在一個陳姓官員家裡做事的,因為那官員犯了事,一家老少並僕婦都被髮配到了南邊荒蕪貧瘠、瘴氣濃重之地,稱砣的父母死在了路上。後來那一年碰上皇后娘娘生了個皇子,皇帝龍心大悅,大赦天下,他們才得以解脫,但和原來的主人卻是早就四散分離了,互相不知道生死境況。稱砣年紀大些,還記得陳老爺在這附近似乎有門親戚,想著陳老爺可能和他們有聯絡就找了過來,結果卻是毫無音訊,他們也無力再尋到京城去,就投了季同家。
過得兩三年,見季同一家都是善待人的,他們原本也只是隨著父母伺候陳家,並不是籤的死契,早就滅了尋原主人的念頭,一心就呆在季家了。
季同當初收留他們的時候,就先過了地方甲長里長的眼,知道不會有什麼官司惹上身,後來知道他們的真正來歷,見他們忠心,就順應著讓他們留下來了。
他們兩兄妹雖然能幹又忠心,但小巧已經十六歲了,過不了一兩年就得成親。如果是看上了家裡的管事什麼的還好,若她看上的是外人,就只能把她放出去。還得趁她在的時候,多找幾個小丫頭來調教,以後也好安排到季同和季均院子裡。
而且,現在這麼大個宅子和田莊,光靠稱砣一人是不行的,少不得還要尋兩個外管事內管家的來,還要找一些幹粗活的婆子和長工之類的……
然後就是荷花自己的個人問題。
終生大事自然是要考慮的,但她已經放了風出去,要先解決季同和季均的大事才考慮自己。想必那些媒婆也不會蜜蜂見了花一樣地來纏她,應該是季同要煩惱了。
眼前緊要的,卻是她的女紅。
這時候的人對女子的評判,都是從“德、言、容、工”四個方面來進行的。
德言麼,只要她謹慎些,多裝一裝還是沒事的。
至於容,她的五官身段都不算最好的,但勝在面板白。所謂一白遮百醜,再加上天然飲食的滋潤,後期還可源源不斷地使用黃瓜雞蛋麵膜、米湯之類天然環保、廉價實用的美容物品,倒也不需太擔心自己見不得人。只是一雙腳,七八歲的時候家裡也沒人管她,她就自己照著村子裡幾個同年歲小姑娘的樣子,胡亂綁了一下。如今看起來,三寸金蓮是別想了,人家真正千金小姐多走幾步都要喘氣,她卻還可以在遇到歹徒的時候撒丫子跑路。不過,似乎比前一世還是要小些,應該不會長成很惹眼的“大腳”。
反正她的目標是不要太出格、不要太出挑,普普通通的就好,這“德、言、容”三樣,馬馬虎虎還算可以過關。
只是最後一項“工”,也就是女工,卻是很難作假的。
女工是極其細緻的藝術活,包括紡織、漿染、縫紉、刺繡、鞋帽、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