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目光死死黏在他身上。
有姝故作淡定的背轉身,擦拭不停滴水的長髮。當澡巾披掛下來,擋住臉頰的片刻,他做了個呲牙咧嘴的表情,顯然受驚不小。他不敢擦的太快,也不敢擦得太慢,那會顯得太過刻意從而引起對方懷疑,於是只得盡力保持往日的狀態。
男子對他的不慌不忙很滿意,走到屏風旁的椅子坐定,支腮看他。當他彎下腰去擦拭雙腿時,那白嫩而又圓潤的屁股就高高翹起,正對著自己……男子眸光微暗,立即交疊起長腿,換了個不那麼尷尬的坐姿。
他知道有姝現在極其緊張,雖然努力遮掩了,但肌肉卻會不自覺地緊繃,以防範來自於身後的危險。是故,他肉呼呼的臀瓣現在一顫一顫的,顯得很有彈性,更叫人不自覺的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男子看得津津有味,眼裡不時盪出異彩,而更令他感到愉悅的是,當自己出現時,向來警惕性極高的有姝卻轉身,用背部對著自己,雖然這其中有遮掩身體的意圖,卻更多地暴露了他對自己的信任。
自己在他心裡是怎樣的存在呢?恐懼卻又信賴,聽上去似乎很矛盾。忽然之間,男子就產生了探究的慾望。
有姝完全沒有胡思亂想的閒情逸致。他先是覺得如芒在背,寒氣滲人,復又覺得身體灼熱,幾欲被洞穿,想也知道都是身後的視線給鬧的。什麼叫冰火兩重天,他現在可說是深有體會,恨不能憑空變出一套衣服穿上。總算擦乾身體,套好褻衣褻褲時,他臉頰已經滾燙髮紅,像喝醉酒了一般。
他儘量不去看坐在椅子上的閻羅王,繞過屏風走到外間。男子也跟著走出來,與他並肩而行,且還時不時忽然湊近,用晦暗莫測的眼眸盯視。遇見這種詭異的情況,若是換個人早就嚇瘋了,好在有姝見多識廣,慢慢倒也習慣下來。
他徑直走到書桌邊,提起筆編撰賑災流程,幾乎不用思考就洋洋灑灑寫了滿紙。男子站得極近,微微偏頭就能嗅到他溼發上的水汽與香味,起初還有些分心,大略掃了兩眼就聚精會神的默讀起來,片刻後暗自叫好。
他隱去身形,摸了摸有姝溼漉漉的腦袋,動作緩慢而又透著難言的親暱,然後消失在漫天水幕中。
有姝一旦認真起來就會忽略周遭的事物。他沒發現男子的離去,只感到頭頂微微有些發涼,便把澡巾蓋在腦袋上,繼續撰寫政令,直到小廝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薑湯和兩籠蒸餃來敲門才猛然回神。
“咦,人呢?”他只嘀咕了一句就去開門,撲面而來的水汽令他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幸好薑湯放在食盒裡才沒被波及,反倒是小廝,被噴了滿臉唾沫。他胡亂用袖子擦了擦,笑道,“老爺,您要的薑湯熬好了,快趁熱喝了吧。”
“我沒讓你們熬薑湯啊。”有姝略感疑惑。
衙門裡的下僕多是男子,唯二的兩個丫鬟前些天也主動請辭了,說老爺能著呢,不需要她們伺候。男子畢竟與女子不同,心思沒那麼細膩,看見老爺大半夜淋著雨回來,竟沒一個人想著給他張羅一碗祛寒的藥物或準備些墊肚子的宵夜。
小廝很不解,問道,“不是老爺派人來廚房,吩咐咱們趕緊熬一碗薑湯送來嗎?且還說您肚子餓了,最好再做一點容易克化的吃食。您瞧,這是三鮮皮凍蒸餃,入口即化,吃了馬上睡覺都成。”
兩個丫鬟請辭之後,有姝的房間一直沒人伺候,幾個小廝要來守夜,均被他一一趕走。如今大半夜的,忽然有人送來薑湯和吃食,還說是自己吩咐的,怎麼可能呢?有姝思來想去,只猜到一種可能。
他低聲問道,“你還記得命你熬薑湯那人長什麼樣子嗎?”
小廝先是點頭,細細一想又搖頭,眼裡流露出疑惑的神色,不自覺嘀咕道,“奇了怪了,明明方才還記得,怎麼現在卻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