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一時頗感無奈,一時又哭笑不得,將背對自己的少年抱入懷中,輕輕去允吻他頸窩和腮側,緩慢道,“有姝別怕,我什麼都不問,我會等到你願意告訴我那天。你之所以殺了她,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我相信你。你記住,無論在何種情況下,我都會選擇相信你。那麼你願意相信我嗎?”
絕望中的有姝不知不覺開始默背聖經:愛是恆久忍耐,愛是永不止息,愛是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是的,這輩子,他可以對主子有所期待,亦可以試著去相信他。
“願意,我願意相信你。”他終於回過頭,一個接一個的打嗝,眼眶通紅、鼻頭髮亮的模樣看上去悽慘極了,好似被肢解的人是他一般。
九皇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捧住他臉頰深深吻了過去。兩人蹲坐在血泊中,互相摟抱撫慰,衣服還沾滿腥臭的血點,卻也沒感覺到一絲一毫的不適。反倒是房樑上的暗衛,飛快看了一眼底下的屍體,捂臉暗忖:殿下,您看上的究竟是哪尊邪神?
且不提屋內如何狂風暴雨,又如何風平浪靜,再如何溫馨甜蜜,屋外卻早已亂成一鍋粥。
王氏在廊下站了許久,終於等到相公回來,拉著他沾沾自喜地說了救兒子於水火之事。趙侍郎當即臉色大變,正想告訴她莫要輕舉妄動,九皇子卻忽然出現在門外,問他們有姝住在何處。
有姝的寢居他來過一次,本打算偷偷潛進去相聚,順便問問他收用通房是怎麼回事兒,卻沒料在院子裡轉了幾十圈,硬是找不見門路,彷彿有姝的居所平白無故消失了。驚駭難言之下,他不得不尋到上房,想問問趙侍郎夫婦是不是把有姝的房間挪到別處去了。
趙侍郎和王氏先反射性地搖頭,復又回過味來,連忙去外面查探,同樣似無頭蒼蠅一般在院外轉了幾刻鐘。此時,他們才意識到自己許是撞邪了。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鬼打牆?但問題是它把有姝打到哪兒去了?
當九皇子急得想連夜趕去鎮國寺請高僧做法時,憑空消失的寢居又憑空出現,他想也不想就一腳踹開房門,看見屋內血池煉獄一般的情景。
一行人本還在極力剋制心中的焦慮,越到後面越是難耐,動靜便鬧得有些大。趙家其他幾房對大房盯得緊,又怎會察覺不到?紛紛派了人去掃聽。王氏還在昏迷中,趙侍郎也心亂如麻,並沒注意到院子裡偷來摸去、通風報信的僕役。等他們醒神時,這事兒已經在各房傳遍了。
二房,趙玉松寢居內。
二太太坐在兒子榻邊,用一支金釵去挑弄銅爐裡的安神香,徐徐道,“看你這副沒出息的樣兒,不過死了一個女人,竟嚇得瘦脫了形。你若是再不好轉,多少人要額手稱慶,看你笑話?我知你心結,亦知你不服氣,你放心,娘已經幫你解決了。”
形若枯槁的趙玉松這才睜開眼睛,眸子發亮。
二太太輕撫他鬢髮,繼續道,“你們男人啊,腦子就是轉不過彎,想要女人何須去那種腌臢地方,直接在家中挑一個貌美如花的通房也就是了,又乖巧,又本分,還乾淨。王氏那蠢貨,聽外面人嚼幾句舌根,就火急火燎的把人往兒子屋裡送。聽說現在已經成事了。”
趙玉松希冀道,“娘,您說的可是真的?”
“娘還能騙你不成。下人親眼看著他們進去的,至如今已過了三刻鐘,生米早已煮成熟飯。”她將金釵插回髮髻,蔑笑道,“王氏到底是商家女,見識有限。雖夏啟男風盛行,契兄親自為契弟挑選媳婦並陪送彩禮的比比皆是,卻不包括九殿下。他是什麼人?由皇上親手撫養,且從小就註定是未來儲君,堪稱高高在上、唯我獨尊,他能容忍自己看上的人有別的女人?王氏此番作為必會惹來九殿下雷霆震怒,屆時,大房那一家子也就完了。”
說到此處,二太太長嘆道,“若是別人家的父母,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