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就跟著鑼鼓去接石榴就行。等人接到家,你就去席面上敬酒,機靈點,少喝些,我讓老大替你擋著點。天晚了,快些去歇息吧。”
陳三坐凳子上不肯走,“娘,我睡不著。我心裡不踏實。”
陳大娘笑道,“你怕啥?你又不是去做上門女婿。”
陳三苦惱地搖搖頭,“不知道,就是心裡頭上上下下。”
老秀才從書堆裡抬頭嘲笑兒子,“傻小子怕煮熟的鴨子飛了。你要是覺得不踏實,再去貼兩張喜字。”
陳三對這個提議不認可,“昨兒個不是都貼好了?”
陳秀才大怒:“那你滾蛋,別在這礙眼,沒出息的傻小子,不就是成個親,怕個啥,沒個卵用。”
陳三於是可憐巴巴走了,陳大娘瞪了老秀才一眼,“你個老不死的,他明日就要成親了,你罵他做啥?”
陳秀才在兒子面前威風,不過在老妻面前只能乖乖低頭當孫子,埋首故紙堆裡不理會。
陳三出了正房,在院子裡見著陳大,像抓住了救星,大喜道:“大哥,你也睡不著?”
“我困得眼皮子要靠木棍撐著了,還睡不著。你小子結婚,可將你大哥二哥累慘了,你看著窗子上貼的喜字,門上的喜聯,院子裡擺著的鮮花,掛屋簷下的燈籠,席面上用的桌椅板凳、吃的雞鴨魚肉,還不是大哥二哥給你整頓的。”
陳三嘟囔道:“爹都說讓長工幫忙,你偏要自己做。”
“長工哪有自家人做事用心?再說,請長工不要錢財?”
劉家裡,石榴聽了幾個弟弟話,感情不是她欺負別人就是別人欺負了她,她就這麼讓人擔憂?石榴心裡的離愁別緒全沒了,倒是十分啼笑皆非,她擺擺手,要結束會議,“好了,好了,我也不用你們操心,我比你們大,你們都能自己照顧自己,我還不能照顧自己?我要是被人欺負人,喊一嗓子,你們就過來不就行了。我也困了,都去睡吧,咱誰也別擔心誰,反正離得近,都能照應著。”
劉老實立刻附和,“對,對,都去睡吧。離得近,離得近。”
石榴回了房,立刻睡得格外香,不是她心寬,實在是沒啥可擔憂的。她不必擔憂家裡,也不必擔憂去了陳家。弟弟們都長大了呢。
大山幾個也睡了,姐姐嫁的近,沒啥可擔憂的。
劉家裡就劉老實睜眼躺床上睡不著,起來給婆娘上了柱香,小聲道:“孩子要嫁了,也沒個人好好跟她說說怎麼做人媳婦,傻孩子心大,還為家裡人擔憂呢,不知道這世上就出嫁女最難做。你沒看著她長大,在地下可要保佑陳家人都敬重她,進門就能懷上身子,有孩子才能立足。”說的幹舌燥劉老實才上床去。
大紅喜字,花花轎子,喧天的鑼鼓,熱鬧的人群,日頭高照,好事當前。
石榴被喜婆絞了面,臉上擦了胭脂,嘴上塗了口脂,眉心畫的桃花妝,穿上大紅的喜服,坐在房中等待被娶走。
大河覺得成親的是他姐,忙的卻是他,他爹派他一遍遍跑過來跟他姐彙報行程,“陳三來提花瓶、花燭、妝合、照臺、裙箱、百合、清涼傘、交椅過來了。”這詞是喜婆教他的,為的是顯示劉家嫁妝多,以及討個好彩頭。
過來一會兒,他又進門來喊,“花轎來迎娶新人了。”
喜婆在石榴耳邊說道:“好姑娘,陳家的轎子到了,快給你爹磕個頭,等著吉時啟程。”
大河聽了立刻跑去把劉老實叫過來。
石榴提著裙子,結結實實給劉老實磕頭。喜婆手快,石榴磕了頭,立刻將她扶起,免得頭髮散了。蓋了蓋頭,石榴被喜婆扶著進了轎子,一聲“起轎”,立刻鞭炮響起,歡送她。
大河又被指派發利市錢,他心疼的將錢往外撒,還有那野蠻的,到他懷裡來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