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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便頃刻活過來般明亮起來。

換了淺絳色的廣袖褶衣和大口褲,縛了褲腳,碧落提了劍,讓宮中的近衛去牽她的華騮馬來。

近衛早得過慕容衝小心看顧她的吩咐,也知她在慕容衝心中不比旁人,雖是奇怪這個足不出戶的夫人怎麼突然想到要馬匹,也只得忙去備馬,卻只牽來一匹毛色潤澤的白馬,說那華騮馬已被慕容衝騎了去。

碧落走過去,拍一拍馬頭,那馬兒打個響鼻,溫順地向她跟前踱了一步,看來倒和當日楊定南下時騎過的白馬有幾分相似。

“就它吧!”她微微地笑,向近衛點了點頭,飛身上馬,也不管尚未出宮,便拍馬而去。

近衛不敢怠慢,急急牽馬相隨,護持左右,待見她前行的方向正是燕軍行軍方向,這才放了心,相視而笑時,都在猜度這位冷麵夫人到底捨不得皇太弟,才分開兩三日,便急著去相會了。

霜天曉 無言有淚難回顧(一)

碧落趕到長安城下時,天已漸暮。

斜陽衰草,彤雲深淺,長安城池依舊峻傲而立,恍若不知城上城下,已經劍拔弩張,戰爭一觸即發。

穿過駐於城外五里處的營帳,碧落一路奔去,越過堅兵銳甲的燕軍,遠遠便見了那高大的城樓上,一支金黃色的蟠龍華蓋牢牢地矗立著,金線的流蘇隨風飄擺,並不失九五之尊萬人之上的皇家氣度。

華蓋之下,眾將環衛之中,一人身著玄色龍紋深衣,負手倨立,琥珀色的瞳仁在落日的輝映下隱見淡金的鋒芒閃耀,談笑間神情有些散漫,仿若正與三五知交好友把酒言歡。

“鳳皇,嫌朕待你不好麼?這麼興師動眾,可就失了做家奴的本份了。”落日下,苻堅清雋的面容消融在明滅的光影間,模模糊糊看不真切,語中卻含著輕而淡的鄙薄笑音:“朕還不捨得殺你,怎麼偏跑來送死?”

慕容衝一手扣著華騮馬的韁繩,一手執銀槍,槍尖遙指著苻堅的方向,銀光凜冽如冰,連他拂動他一身素衣的秋風也似格外的寒涼。

如果苻堅站在他的銀槍所及範圍,那杆銀槍,只怕會不受他的控制,脫手飛出。

但他的話語,居然也如苻堅那般平淡如朋友間的閒聊:“做久了家奴,自然厭煩家奴的辛苦,因此想和秦王換一換位置。秦王待孤的深情厚意,必定也會一一回報!”

苻堅眼底的金芒在燃燒,有著岩漿湧出的金紅和熾烈,唇角卻往上彎起,笑容更是親切:“鳳皇,你若要換一換位置,怎不早說?你該清楚,朕一向最寵你,怎會不依你?”

換一換位置……

居然在苻堅的戲謔狎辱的輕笑聲中,被解釋得如此曖昧不明……

苻堅身後的將士,爆出一陣鬨笑,連瞪嚮慕容衝的眼神,也多了些猥褻和譏嘲,仿若他不僅未著盔甲,連衣衫都不曾穿一縷。

而燕軍中的知情人,無不大怒,已有將士挽弓搭箭,對準了那金黃燦爛下的頎長黑影。

“一雌復一雄,雙飛入紫宮!”

那註定洗涮不了的恥辱,在數萬鐵騎跟前再度被當眾撕扯曝曬開來,連落日都變得燒灼人心。

慕容衝的馬向前衝了幾步,連執槍的手都動了一動,但他居然很快勒住,並且揚了揚手,阻止了憤怒燕軍的蠢蠢欲動。

他淡淡笑著,年輕的面龐依舊是少年時的英姿秀逸,那樣舒緩的說道:“秦王,十年不見,你老了。如果是以往,秦王早該讓你的兵馬來和孤說話了。”

“用兵馬說話?”

苻堅不屑般搖頭嘆笑,仿若還在怪責自己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