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自己的答案,只是在告訴自己一個決定而已。
她有什麼資格,來說這個“好”字?
像是也被她這個“好”字驚住了,話筒裡再也沒傳來他的話。他清清淺淺的呼吸卻如此清晰的繚繞過來,一聲一聲,彷彿變成了細線,殘忍卻現實的割裂著她的肌膚。“沒什麼事兒了?”良久,他突然揚聲,往日熟悉到骨子裡的輕笑此時竟成為再陌生不過的凌遲,“那如果可以,婚禮上見。”
說罷,就要結束通話。
“費陌桐!”安瞳遙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只覺得面前彷彿就是一條絕路,此時若再不說出一些話,彷彿一輩子都會生活在痛悔裡。她深吸一口氣,“費陌桐,可不可以不結婚?”
一個字一個字,像是從心底裡說出。
咬的用力,咬的無比清楚。
那邊彷彿是怔住了。
過了一會兒,才有聲音傳出,“為什麼?”
她不說理由,只像是一個很執拗的孩子,“可不可以?”
“人生如戲,安瞳遙你早該知道。但是,不是每部戲都能改劇本。”
她的心一點點灰了起來,卻依然不想認輸,“如果我放不開呢?如果我不想你走呢?”
“安瞳遙,你知不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多久?”
她緊緊咬唇,竟是說不出話來。
“可是不行了,之前的費陌桐,一句話可以改變一個決定,安瞳遙,我總是會因為你的一句話,一個動作,一個笑靨而顛覆我原本堅定的想法,可是現在不行了,”他聲音降低一些,“如果因為過去我對不住你。到了現在,我還是還不了所虧欠你的那些東西。我曾經想方設法彌補那之前的一切,可是現在,我累了。”
困獸之爭,愛歸何途?(18)
“原來你說的那些話都是對的,真的,最好的釋放方式,就是你我都放手。”費陌桐笑笑,“之後,安瞳遙,你也會過的很好。”
他明明是無比清晰的說著這些話,可她卻覺得這樣的他貌似是在向她告別。那麼大的心酸從心底湧上來,她的呼吸幾乎都要傾盡全身力氣,“費陌桐,我反悔了,我不要,我放不開。”
“我知道你又得說我任性,但是我不要,”她用力握著話筒,像是在把握自己最後一個賭注,彷彿只要一鬆手,唯一的一線希望就會消失,“費陌桐,我不管你結不結婚,我不管什麼狗屁幸福不幸福,如果我,現在非要和你在一起呢?我不管什麼亂七八糟的恩怨糾纏,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你能怎麼辦?”
她喊著喊著,最後竟哭出聲來,“費陌桐,你不要結婚好不好?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她嗚咽的像是最無助的小獸,“我求求你,你別留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從小到大,她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即使媽媽死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絕望過。而今天,像是這世界上再也沒有屬於自己的地方了,心底盈滿的,只是濃濁的悲哀。
可是那個人卻說,“安瞳遙,你應該知道。從頭到尾,都不是我要你自己一個人,是你不要我。我問過你兩次,是你不要我。”
“我想我費陌桐再賤,也不至於吃三次的拒絕。如果讓我們在一起讓你足夠痛苦,那麼我改變主意了,我先把你放開。”
她哭的更加厲害,“如果我非要和你在一起呢?如果我不呢?費陌桐,我說我不呢?”
“除非你會做情人,”電話那邊傳來輕揚的笑聲,似譏非譏,“結婚大事已定,除非你做情人。”他頓了一頓,笑意愈濃,“今天還有個副總和我說,他有個情人,一個月要30萬。哈……”
他還沒說完,就被她扣斷了電話。
耳邊響起的是冰冷的嘟嘟的聲音。
安瞳遙結束通話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