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報道沸沸揚揚的,陌桐哥,真的看不出來,你是真具有悶騷的潛質啊。”
“什麼悶騷?”費陌桐輕笑,語氣裡的譏嘲沿著笑聲,一點點彌散在空氣裡暈開,“林韻,你看了新聞,是什麼反應?”
“很浪……”浪漫兩字還沒說出口,林韻突然覺得不對,話題隨而轉折,“陌桐哥,你該不會是……”
“什麼該不會?明明就是偏會。”
林韻在話筒裡失聲驚叫,“陌桐哥,你……”
“沒什麼我不我的,”費陌桐的聲音在話筒中近乎飄渺,放眼望去,汽車變成的汙點已經漸漸在視線中徹底不見,他彷彿是被什麼扼住脖子一般,深深吸了口氣,“如果這是所謂的機遇,那麼我,沒必要不去遵從。”
林韻只覺得可惜,喃喃道,“那,她愛你麼?”
費陌桐忽然想起她今天的表情來,大大的眸瞳裡閃爍著那麼明顯的膽怯和小心翼翼,眉間緊蹙,凝起的卻是無盡的堅強與決然。在等待著他回答的時候,眼睛緊緊的盯著他,彷彿他的回答,足以構架她今後的去路。
他本來積蓄的勇氣,在她那樣悽婉決然的眼神中竟一點點流失,彷彿是被戳中了最柔軟的心事,那一刻,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可是,往日洶湧的記憶還是卷著無盡的痛苦傾襲而來,他看著她,終於說出那一句話。其實,他想說,我會一輩子這麼愛你。
但,愛這個字分量太重。
他們這一輩子,註定承受不起。
接完林韻的電話,費陌桐點起香菸放至唇邊,其實他並不是喜歡香菸的氣味,可是,卻倚賴了這樣的感覺。那一段最灰色的歲月,他沒有辦法發洩自己的抑鬱和痛苦,所以,香菸便成了唯一解愁的手段。
我想倚賴,卻要離開(14)
更多的是,他不喜歡香菸透過氣道蔓延至身體,那樣會讓他覺得被人控制,他更喜歡的是,看著香菸的身體一點點減少,享受那分漸漸殘缺的感覺。
就像是那陣子的他,一直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可還是一狠心,咬牙撐到了現在。
如果那時候便知道今天要與安國良的女兒相遇,那麼,染上這麼個身不由己的習慣,還真是值得。
想到這裡,費陌桐突然笑了起來。那天遍體鱗傷的安瞳遙醒來,看著他吸菸的樣子微微蹙眉,似乎是有幾分介意,又有幾分不可思議。
他身上一直沒有香菸氣息,說出來也許是可笑。在這個世界上看到過他吸菸的,只有兩個人。
第一個是林韻。
第二個就是安瞳遙。
香菸慢慢在手中變為輕煙消散,手機聲音卻突然乍起,螢幕上顯示一個陌生號碼,他按下接聽鍵,“你好。”
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只是一聲,便讓費陌桐差點止住呼吸。
這個聲音雖然不常在耳邊響起,卻是他牢牢記憶在腦子裡的印跡。他輕笑一聲,呼吸聽起來毫無異樣,“你好,我是費陌桐。”
“我在網上看到你們的訊息了,”安國良的聲音似乎帶著一點煩躁,“費陌桐,實話說,你這事情做的實在是有點太高調了,或許說之前我還贊同你們交往,但是現在的局面是,你們倆必須分開。”
費陌桐沒想到安國良上來便這麼強硬,心下一愣之後,只能輕聲一笑,“安伯伯,為什麼這麼說?”
“費陌桐,上次我們見到了一些,而你,應該也認出了我是誰。從而,你應該知道另一句話,官商結合,給政府人員只能帶來更多非議。”
“官商結合……”費陌桐抿唇,“可是,做官的只是您,要與我交往的,是安瞳遙。”
“她是我唯一的女兒。”
我想倚賴,卻要離開(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