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已經換好了衣裳,身上帶著水汽,黑髮還是濕的,明顯重新洗了回澡,屋裡只有他一個人,朝曦姑娘不在。
鏡花有些疑惑,&ldo;朝曦姑娘……&rdo;
&ldo;她走了。&rdo;
沈斐接過披風,在胸前打了個結,聲音依舊那般平靜,彷彿喝一杯水,吃一頓飯,只白皙修長的指尖微微顫抖,不知是消耗過大,還是心裡氣悶的反應。
公子鍾意朝曦姑娘,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很多習慣都因為朝曦姑娘改了,為了朝曦姑娘,將主動權讓出來,擱在朝曦姑娘手裡,這是一種很被動的選擇,不符合公子一向的作風。
朝曦姑娘或許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已經做到這個地步,還留不住朝曦姑娘嗎?
看來她的猜想沒有錯,朝曦姑娘根本不愛公子,留著公子只是想要一個人陪而已,公子一走,她立馬便會再找一個人替代公子。
這一局是公子輸了,其實從公子將主動權讓出來的那一刻,便已經輸了。
鏡花抬眼瞧了瞧公子,朝曦姑娘性烈,走是走了,但是在公子身上留下很多痕跡,唇被她咬破,微微歪頭,會發現脖頸上儘是吻痕。
也是,畢竟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公子險些被她累垮,本來腿腳便不好,被她這麼來一出,搖搖欲墜宛如下一刻便會倒下似的。
鏡花儘量離公子近一些,怕他撐不住,勸道,&ldo;公子,才三更,您再歇息歇息吧,趕路不急在一時。&rdo;
沈斐搖搖頭,&ldo;不了,元軍來勢洶洶,一刻拖不得,我在車上眯一會兒就是。&rdo;
他執意如此,鏡花倒不好再勸,只低嘆一聲扶住公子,叫他有個撐的地方,公子腿腳不好,走一段路便要歇息歇息,從樓上到樓下,再到門口,花了小半柱香的時間。
外面下著雨,沒有人不滿,全都任勞任怨等著,鏡花撐了把傘在公子頭上,公子讓她再拿一把過來。
鏡花沒多想,傘交給水月,自己去馬車上又抽了一把,壓在眾多小物件中,稍稍有些歪,她抖了抖,撐開拿給公子。
公子接過來後將傘收起,往角落裡一放,也不知什麼意思,只緊了緊披風冷聲道,&ldo;走吧。&rdo;
馬車朝這邊攆了一些,在公子前頭停下,水月放下踩凳,讓公子踩著上去。
凳子收起,倆人坐在馬車兩旁,揮揮手,整個隊伍跟上,緩緩朝黑暗裡奔去。
馬車華麗,四周繫了鈴鐺,偶爾被風吹起,響起叮叮噹噹的空靈聲。
隨行的下人手裡拿著燈籠,亮起昏黃的光,像一顆顆繁星,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
朝曦從角落裡走出來,瞧了瞧擱在一邊的傘,挪動腳步過去,微低下身子將傘拿在手裡。
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這傘精緻異常,扇骨用的材料不是木頭,摸著光滑細膩,有點像象牙。
畢竟是沈斐用的,能理解。
他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鳳凰終究還是回到了他該回的地方。
那她呢?
她該回哪裡?
村裡?還是鬼谷?亦或是找拋棄妻女的父親報仇?再或者去找師傅?
她不想再等了,一個都不等了,不等沈斐,也不想等師傅,等人太累了,她想主動一點,就像沈斐消失之後,她出去找沈斐,師傅也失蹤了很久,她也該找找師傅。
可怎麼找又成了問題,天大地大,她怎麼知道師傅會去哪?
平安也是個事,不交代好,她不放心,朝曦先回了一趟村裡,這回趕得不急,走走停停花了一兩天,吃吃喝喝也沒委屈自己,仔細養著身子,養好了,懷孕的可能性才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