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下兵馬候退於百尺之外。”
唐秋生點頭,傳出嘯令。那背後急追的兵馬便停下了馬蹄,不過卻非在遠處停留,而是從四周散開,將兩者包圍其中。
“重然,停下吧。”夏漓裟在廖重然耳邊低低說道:“信我。”
廖重然腳下一頓,側頭回來,終究停了下來。
安靜的山林,此時聽到的唯有那滴滴答答的水滴聲。
夏漓裟看著天空唐秋生一眼,她知道她這一停,是給了機會,也給了他們的機會。倘若不停下,早晚他們會被追上,這一路的逃離已經消耗了廖重然太多精力。雖然他沒有說,但是她能夠察覺。
夏漓裟沒有從他身上下來,只是就著在他耳邊,低低問道:“重然,你真的決定了嗎?這一走,你失去的便是錦繡前程,說不定以後就是無盡的追殺生涯,連個安穩的日子都沒有。”
“你怕嗎?”廖重然的聲音低沉,卻給人安穩。
夏漓裟面色一緊,壓抑著口中的哽咽,道:“只要與你一起,不怕!”
廖重然銀面遮容,看不出他的面上到底有絲毫的神情,但是他的聲音卻明顯的輕柔了許多,“我廖重然豈會棄妻兒而去。”
夏漓裟聞言,一縷清淚從眸子裡滑下面龐,然後毫不猶豫的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到他的手中,道:“重然,這是天品三級離燊丹,能否逃過,便只看這一舉了!”
廖重然看著她,隨即握緊手中瓷瓶。二話未說,腳下一踏,飛奔而去。也在同時,夏漓裟從懷中掏出幾顆黑色球體朝四方丟去,薩那之間,爆炸聲和濃郁煙霧而起。
“你騙我!”唐秋生充斥著怒氣的聲音傳出,隨即一聲獸啼,一道黑影從空中掠來。
分散四周的兵馬隨即出動。
此次,顯然兩者都沒有商量的餘地,一時激戰而起。
馬蹄聲,爆炸聲,獸啼聲,人吼聲,在山林內升騰,一聲勝過一聲。
隨著戰鬥的推進,在不遠處有一處河流。河水清澈,河邊石頭圓滾潤滑,青草搖擺。一個青竹靠椅,一座青竹小桌,桌上幾碟小吃。椅子上坐著兩人,同樣的藍繡白衣,藍帶簡單束髮,日光傾灑之下,像是貪戀著兩人的容姿,熒熒生暈。
唐念念一手捏著魚竿,眯著眼睛靠在司陵孤鴻的身上,不久感覺到地面和水面的震動一波大過一波,水面上一道道的漣漪漾開。本是在她魚餌邊上圍繞的小魚也一下受驚的散開,她眉頭就輕輕的皺了起來。
只是她眉頭剛剛輕輕皺時,一隻溫潤清涼的手指就撫了上來。唐念念眉頭隨即就舒展開了,鼻翼動了動,不喜道:“血腥味。”
她的實力高深,所以一直以來都能壓抑住自己身體的變化,像是一開始聞到肉的油膩雖然不喜歡,但是也能控制住不吐。但是隨著這些日子的清閒和周圍的安謐,她懷有身孕日子久了,那徵兆也更明顯。再突如其來的問道這麼濃的血腥味,她身體就不舒服起來。
“唔。”唐念念低吟抿唇,那想要嘔吐的感覺實在難受。
司陵孤鴻抱著她起身,一手遮在她的眼前,輕聲道:“念念,別看,別聞,別聽。”
“恩。”唐念念應著,便在自己和司陵孤鴻周圍設下一層屏屏障,只雙手環著他的腰身。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鼻中只聞到他身上的清淡怡然味道,用身體感受他的心跳。
司陵孤鴻的身法猶如踏風而行,速度極快卻平穩的讓人感覺不到起伏。不過幾息,他的身影就出現在此時正發生著慘烈戰局中。
一襲無塵乾淨的藍白衣裳,廣袖長襟,墨髮雅容。他的突然出現,讓此時的打鬥截然而止,眾人恍然失神。實在是眼前一幕太過對比,地方太過特殊。山林、血腥、男子無華,從遠處御風而落樹梢,宛若仙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