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時間久了,你就會了解我接納我,可你連最起碼的時間都不肯給我……這樣吧,今天的事我不會向父母提起,我等向阿姨醒來後你給我答覆。向微,我真的,一直都很欣賞你。”
他轉身離開的時候,又對她說:“希望我不會等太久。”
周華走後,向微也讓繼父回了家,她一人待在母親的病床前陪著她。月光灑在潔白的床單上,她握著媽媽的手,靜靜地看著她。這是多年不曾有過的時刻,她想,這是自己身邊唯一的親人,還有什麼能比她更重要?
哥哥死後,母親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她臉頰消瘦,整個人透露著一種憔悴感。面對這麼脆弱的她,自己怎麼還能做出傷她心的事情來。
她把額頭抵在母親的手背上,暗自懺悔。
突然發覺到母親的手指動了動,向微抬起頭看向她,向母已經醒了。她的手掌輕輕地撫摸過向微的臉頰,說:“微微。”
母親像是用了很大的氣力才喚出她的名字,這虛弱的聲音聽在向微耳裡,更加讓她難過。
向微看著媽媽,輕聲說:“媽,對不起。”
向母搖了搖頭。
向微哽咽地說:“媽,我什麼都聽你的,只要你好好的……以後,再也不要嚇我了。”
向微喂母親喝了些水,又陪她說了會兒話,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她看了母親一眼,然後就結束通話了。
“誰打來的?”向母問。
“一個朋友。”
“……”
“微微。”
“怎麼了?”
向母說:“這次回來,就不要再去雲南了。”
有清輝灑在向微的臉上,把她的面板映照地幾乎透明,房間裡寂靜無聲,向微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看著輸液吊瓶裡的水珠一滴一滴地落下來,動了動嘴唇,良久,她說:“媽,我聽你的。”
此時的緬甸曼德勒,空氣清凜,群塔璀璨。
顧青山撥出最後一口煙霧,捻滅了指尖的香菸,大步走在純柚木的烏本橋上,這裡萬籟俱靜,偶爾有寺廟古老渾厚的鐘聲響起。
他去到了一個玉石工匠的作坊,面板黝黑的中年男人笑容憨厚,用緬甸語問後他:“顧,好久不見。”
顧青山拿了把椅子坐下,說:“道陀,幫我一個忙。”
說著遞給他一塊翡翠原料,道陀接過來,放在手心細細地打量,說:“頂尖的無色翡翠原料,極其罕見,顧,你想做什麼。”
“一朵獨一無二的山茶花。”
“送給誰。”
複雜的緬甸語從顧青山口中流暢地說出,像是在唸著一句來自異域的詩:“我愛的女人。”
顧青山從道陀那裡離開後,再次給向微打了一個電話。
忙音響了十幾聲後,電話被接通。
“以為這麼晚你一定會睡了,原本不想給你打過去,終究是沒忍住。”
他又說:“之前給你打了一個電話,你沒接,在忙什麼?”
向微說:“嗯,今天家裡有點兒事情。”
“心情不好?”
“沒有。”
“給你講個笑話聽,一個老頭給兒子買房子,去辦理分期付款的登記手續,業務員問他,先生,你是季付還是月付,老頭兒一聽就火了,說,我他媽不是繼父也不是岳父,我是……父親!於是業務員就在申請表格上打了個勾,一次付清……不好笑嗎?”
向微第一次聽他一下子講這麼多話,不覺得這個笑話怎麼樣,倒還是有了一絲笑意,她說:“還好。”
“今天都做了些什麼?”
“沒什麼,去看了我媽,和朋友見了個面。”
“我把這兩天忙完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