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杯裡空空如也,遲霧抬手擦下唇邊溼漉漉的酒漬,抬眼對上談屹臣的視線,隨後又裝作若無其事地低下眼。
“嘖。”對面人周圍的氣壓瞬間降低,伸手將她面前的七喜移到自己面前抬到嘴邊,喉結滾動,一口氣喝下,隨手將空瓶捏癟扔到一旁的垃圾桶內,砸出“咚”的一聲悶響。
一連串的動作都帶上點脾氣。
“挺能耐。”談屹臣眼神淡漠,一動不動地盯著她,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
遲霧恍若未聞,靜靜地維持原姿勢,沒吱聲,點第五杯酒的時候,談屹臣放在桌面的手機震動起來。
面前的人起身,身上寬鬆的t恤勾勒腰側的弧度,拿起手機瞄一眼,接著回過身朝不遠處在窗前抽菸的鄒風,指了下手邊的手機示意出去接個電話。
等人走了,李溪藤才從沙發上坐起來,望向身後朝門口走的談屹臣:“他怎麼接個電話還給哥們報備,想象力豐富的沒準以為他倆是一對。”
遲霧只看他的背影,人不見了,才收回視線。
“話說——”李溪藤突然間靠近,湊到遲霧脖頸旁吹了口氣:“咱們和他還挺有緣分,一晚上遇見兩次,喝過的酒你也朝人家面前送,好曖昧哦。”
遲霧沒吱聲。
李溪藤沒打算放過她:“沒看出來,挺行啊你,喜歡?”
“嗯。”遲霧皮笑肉不笑地挑起個唇邊弧度,依著她說。
“看上哪了?”李溪藤那雙狐狸眼裡光芒閃爍。
遲霧眼都不眨地告訴她:“像我前男友。”
李溪藤剛想說放屁你哪來的前男友,餘光便瞧見一個高瘦的身影,從屏風側面走進來。
剛出去打電話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外套和手套都搭在沙發邊緣,談屹臣進來後沒落座,拿起這兩樣東西,轉過身,垂眼看著遲霧,唇邊弧度意味不明,幾分琢磨幾分好玩:“過來拿下東西。”
意思大概就是,聽見什麼,聽見多少,他都不是故意的。
遲霧沒接話,還是保持撐腮的姿勢,視線淡淡跟著他移動,看他走到鄒風的身邊,拍拍他肩膀,兩人一道離開。
“你什麼時候談的前男友?”等人走了,李溪藤這才
繼續問。
“夢裡。”遲霧把最後的那點酒全部喝下,才從沙發上站起來,意興闌珊:“我也回去了,有事電話找我。”
“”
出了酒館門口,熱氣撲面而來,遲霧將制服搭在臂彎,低下頭在手機軟體上開始打車。
夜班公交車在前頭公交車站停下來,車前顯示屏營造出紅綠色電子光,呼啦一聲拉開門,僅間隔一秒又呼啦一聲關上,簡單走個流程。
路邊夜景寂寂,遲霧搖下車窗讓風吹進來,吹散身上的酒氣。
夜風習習,柏油馬路石縫間殘留水漬,夾帶雷陣雨過後的潮氣和塵土氣息。
計程車一路送到樓下,遲霧回到自己單獨在外租住的房子,將校服搭在門前衣架上,在沙發上放空自己好一會才起身去淋浴室。
洗完澡,她光腳走出來,踩在地毯上留下淡淡水漬,黑髮溼漉漉地搭在她的肩頭,靠坐在床邊翻出手機。
她手機上聯絡人不多,很少收到訊息,今天破天荒地出現一條,聯絡人“tt”幾小時前發來一條訊息,很簡潔的一個問號,時間顯示在傍晚19:17。
遲霧裝作沒看見,隨手刪除。
假期結束,街道兩旁的早點鋪子熱熱氣騰騰地開門營業,爬山虎綠油油的藤曼鋪延在牆壁上連成一大片,頭頂地鐵呼嘯而過,晨光照耀下人群熙攘,除去早起為生計奔波的打工人,餘下的就是趕著上早讀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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