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一身土黃色作訓服的章高元撇著嘴,嘴裡小聲嘟囔著。“新兵……章高元出列!”
那名上尉突然在前面大喝一聲,有些不屑的章高元給下了一哆嗦,連忙朝前邁出兩大步,轉身正對著上尉。上尉倒豎著眉毛,厲聲喝問:“你剛才嘴裡嘟囔什麼?”“報告長官,我沒有嘟囔。”“回答長官要大聲!……沒有嘟囔?那你嘴皮子怎麼上下動個不停?”章高元扯著公鴨嗓子,用他那廬州話大聲喊了起來:
“是!報告連長,我聽您講的太好了,一激動就哆嗦起來了!”“放肆!你以為我沒有耳朵嗎?竟然想矇蔽我?……取消你這個星期天的休假!從現在開始,馬上繞著操場跑二十圈……預備……跑……快!加快速度!……沒吃飽飯嗎?再快……”上尉一聲令下,倒黴的章高元只能揹著步槍,邁開大腿飛奔在操場上了。其他士兵偷眼看著烈日下氣喘如牛的章高元在連長怒吼下,不停地加快速度,心裡一下全毛了。這裡是位於蘇北的綜合訓練基地,之所以建在蘇北是因為蘇北有大量的鹽灘荒地,面積多達上千萬畝,除了一部分放墾,安置移民之外,在海濱的這片面積達數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則被建成了陸軍的綜合訓練基地,每年都有十數萬來自山東、河南以及南直隸的等地的新兵在這裡接受訓練。整個訓練基地若是都駐滿了人,可以容納十萬之眾。論其規模來說,其規模當屬第一,尤其是其臨海的環境,更是使得他在各個訓練基地之中,有著其它基地難以豈及的優點,這裡不僅是陸軍的綜合訓練基礎,同樣也是海軍以及海軍陸戰隊的訓練基地。
為了讓訓練計程車兵不至於無聊之極跑出去惹是生非,在訓練基地中有軍人服務社供訓練人員使用。眾多的服務部門設在各個營地裡,再加上訓練人員家眷的眷村,使得這座基地現在看起來倒像是一座城市。
軍人服務社**應的東西都是定量的,每個人在服務社都有自己的帳號,一個星期他們只能得到七包劣質菸草製造的香菸、一塊普通的漢牌肥皂、幾盒火柴以及一包可以剃鬚刀片,而酒樓裡沒有平常中國人喜歡喝的白酒或者黃酒,只有士兵嘴裡所說的馬尿啤酒,而且為了預防藉助酒勁鬧事,每人每天限量供應四瓶。與服務社一樣,喝酒也要登記的。不過訓練基地裡的年輕人最盼望的事情就是星期六了,星期六他們可以請假到訓練基地外放鬆一下自己,訓練基地外就有好幾家戲院以及茶館和各種飯店,這些地方平常都不開門的,只有星期六晚上和星期天才開門營業,自然是專門做著訓練基地裡那些軍人的生意。當然,要出去需要連長給他們發放外出通行證,沒有通行證,哨兵不敢放任何人出去,要是在外面被憲兵給抓住,那麼等待他的可不僅僅只是關禁閉那麼簡單。訓練基地中分佈著眾多的訓練場,章高元現在就奔跑其中的一座訓練場上,二十圈,說多不多,說少,可也不少,走沒事,可跑起來卻依然能夠累死人。“嘿,劉銘傳,這個章高元不是你的同鄉嗎?這二十圈跑下來,能把他累成條死狗……”劉銘傳悄悄聳了下肩膀,壓低了嗓子輕聲道。
“沒辦法,誰叫他多嘴多舌了?”正在催促章高元的上尉回過頭掃了一眼站著筆直的自己手下士兵,高聲喝道。
“徐子林、劉銘傳出列!”“是!長官!”
劉銘傳和徐子林在上尉喊到自己名字時就知道大事不妙,高聲答應後硬得頭皮從隊伍裡走了出來。“剛才是不是你們倆個在交頭接耳?”“是的長官!”
劉銘傳和徐子林立即老實回答道,他們知道,如果不老實回答,結果會更慘。“很好!……繞著操場跑十圈!……預備……跑……快!快!快……”只不過說了一句話,劉銘傳和徐子林就淪落為倒黴蛋,與章高元一起繞著操場跑步去了。在他們後面,連長還高聲對著其他士兵喊著:
“這裡是軍隊,不是你們家!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