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匆匆走了。
府城與其他各地城市一樣,天亮開城日落閉城,城內夜間有夜禁,犯夜禁的人不但要挨板子,還得坐牢。收容親友住宿的人,必須向街坊長報備。老百姓不能太自由,太自由了會造反。因此,天入黑城門關閉之前,城外入城辦事的人必須及早趕回去,所以天亮與黃昏時光,城門附近是最熱鬧的所在,進城入城的人亂成一團,守城門的丁勇巡捕檢查也馬虎很多。
黃昏前,一乘大轎抬出東門。進城出城的人很多,誰也無暇過問旁人的事。
轎內有兩個人,葉嫣紅和趙九。
“在下已經爭取了一天時光,真是值得慶幸的事。”被擠在轎角的趙九欣然地說。
“一天時光,改變不了你惡劣的情勢。”葉嫣紅冷冷地說。
“那是你的想法。”趙九滿不在乎地說。
“你的想法又是什麼?”
“我在想,你們已經有充裕的時間,把可用的人全部召集在一起,我那三位同伴,就可以一網打盡你們了。”
“你的同伴,在意你的生死嗎?”
“他們當然在意,但一點也不耽心。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人活在世間,對自己所做的事自己負責,只問自己是否盡了心力,誰生誰死何必計較?人總是要死的,天天為生死耽心,豈不太苦了?”
四個轎伕衝重賞份上,腳下跑得飛快,希望將僱主送到地頭之後,能來得及趕回城抱老婆逗孩子。
轎過了昇仙橋,有兩個人跟在後面了。
轎離開官道,岔入至江家的岔路,後面跟來的兩個人腳下一緊,飛步便追。—
“不是你的同伴。”葉嫣紅掩上轎窗寬心地說:“我已經發出訊號,他們是本教的弟子。”
“恭喜恭喜。”趙九在笑。
“你在笑?你知道即將到來的結局嗎?”
“我哭,能改變得了情勢嗎?”他保持令人難測的笑容:“看來,我那三位同伴走錯了方向,你成功地把我帶到了江家。至於結局,仍然言之過早,是嗎?”
“不早了,江家到了。”
有人在門外接轎,轎在嚴密的警戒下直接抬到前院。
後面,似乎不可能有其他的人跟蹤。
江家戒備森嚴,氣氛極為緊張,不久之前,來了四位貴賓,難怪如臨大敵。
大廳中已經掌起了燈,主客雙方二十餘人,因葉嫣紅的到達而中止義論。
葉嫣紅興奮地踏入廣闊的大廳。後面,四名大漢擁簇著背捆雙手、雙腳也被並捆的趙九,八隻手又拉又抬又推,將他弄入大廳往堂下一丟。
“弟子拜見四聖者。”葉嫣紅略感意外地上前行禮,行的是跪拜禮,可知上首那四位年皆半百以上的人,地位是何等高不可攀了。
“巡察辛苦了,升座。”為首那位弔客眉三角眼,頂門光光的聖者,大刺刺地受拜。
堂左,是離魂老怪、裘女護法、與及四名男女。堂右,是婁信、傷未痊可的長拳快腿、獨臂天尊、與三名大漢。堂下左右,也分坐了十餘名地位稍次的人。
廳門內左右,站著六名白巾包頭,白袍又寬又大,而目陰沉的佩劍人,像是守門的警戒,但警戒的物件似乎是廳內的人,而非戒備外人入侵。通向後堂的左右堂口,也有六個同樣打扮的人分別把守。
葉巡察在婁信的上首落坐,這裡有她的座位。
“堂下那人,就是屠殺本教眾多弟子的趙九。”葉嫣紅開始稟告:“弟子受鍾客卿之命,按計順利地將他擒住,本來早該將他押來香壇,但中途生變……”
她將奚本厚背叛意欲加害的經過—一說了。
“這人確是趙九。”離魂老怪加以補充:“可是,委實令人不解,昨晚襲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