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開始擔心自己的行藏是否會被海漢人所察覺到,要是部署在外面的死士被對方抓到活口,說不定就會暴露自己的這個藏身之處了。
弗朗西斯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在他尚未決定要不要立刻轉移藏身地點的時候,便看到一大隊海漢兵朝著自己藏身這處房子快步跑來。弗朗西斯心頭暗叫一聲苦,心知多半便是衝著自己來的,當下操起武器,準備在閣樓上與對方做最後的拼殺。
如果海漢兵往閣樓上硬衝,弗朗西斯的步槍就只有一次射擊機會,重新裝填所需的時間太長,根本來不及阻止對方。不過他還有一把短銃,一長一短有兩次開槍機會,打完之後就只能靠腰刀來完成最後的交鋒了。不過弗朗西斯自己對腰刀能否派上用場不抱樂觀態度,他知道很可能還沒等自己把刀掏出來,就被敵軍的攢射給打成馬蜂窩了。
弗朗西斯緊緊抓著步槍,心想就算沒有海漢將領當靶子,能幹掉兩個海漢兵那也夠本了。然而雖然他聽到海漢軍已經到了閣樓下方,卻久久都沒有人順著梯子爬上閣樓來。弗朗西斯正疑惑之際,卻見閣樓入口處隱隱有煙升起,很快就變得濃密,並且聞到了柴火燃燒的氣味。
很顯然,海漢人已經篤定了他在閣樓上,而又不願意為了抓捕他付出太大的代價,所以乾脆便在樓下生了幾個火盆,並設法將煙往閣樓裡灌。照此發展下去,最後弗朗西斯要嘛被嗆暈過去,要嘛就只能主動衝出閣樓,然後被對手製服。
弗朗西斯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將水壺裡的水倒在上面潤溼,然後蓋住口鼻,以免被煙塵嗆到肺。還沒等他想好究竟是繼續待在閣樓上硬撐,還是趕緊衝出去尋個痛快,樓下已經響起了西班牙語的勸降聲。
勸降的內容很簡單,便是要求他放下武器,雙手舉高,立刻自行出閣樓投降,海漢將給予人身安全方面的保障。如果繼續負隅頑抗,那對不起,就只能把他困在閣樓上烤熟為止了。
“戰爭已經結束了,所有的戰士都應該回到家好好休養,而不是在閣樓上十分窩囊地被烤成人幹。”錢天敦對西芒說道:“你告訴他,如果現在投降,我可以做主給他一些優待,比如偶爾可以跟我喝兩杯,聊一點有趣的話題。”
“這個聽起來倒是很不錯的條件。”西芒不失時機地拍了一記馬屁:“錢將軍真是仁義無雙!”
西芒將錢天敦所說譯成西班牙語,大聲傳達給了仍然躲在閣樓角落裡猶豫不決的弗朗西斯。等了一陣還是沒有響動,西芒便向錢天敦問道:“錢將軍,這閣樓上一點動靜都沒有,會不會是情報有什麼問題?或許我們該派人上去看看?”
“你上去看怎麼樣?”錢天敦似笑非笑地問道。
西芒連忙搖頭道:“那就不必了吧,這麼長時間沒下來,他要嘛是昏過去了,要嘛就是拿槍對著樓梯口,等著有人上去送腦袋。”
西芒雖然慫了,但判斷倒是十分準確,弗朗西斯的確是在等一個動手的機會。只是海漢軍對各種各樣的套路見得多了,加之有準確的情報來源指出弗朗西斯便躲在這閣樓上,自然不會再給他留下什麼動手的機會了。弗朗西斯再怎麼有拼死一戰的決心,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打消原本的念頭了。
在向閣樓上灌了大半個小時的煙氣之後,弗朗西斯終於一邊乾咳一邊向樓下扔出了武器,示意自己要選擇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