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積累下來的財富,恐怕就會給你帶來麻煩了。”何海峰提醒道。
“老何,我覺得國家的政策是不可能再變回去的。門已經開啟了,大家都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沒有誰能夠再欺騙百姓,說什麼資本主義國家路有凍死鬼之類的。事實上,人家普通百姓的生活,比你這個處長還要奢侈得多。”
何海峰點頭道:“這一點我非常清楚。去年,我隨著省經委的代表團去rì本和歐洲參觀,感覺非常受刺激啊。人家一個普通工人的家裡,都有大彩電、冰箱、空調,很多人家還有汽車。咱們實在是差得太遠了。”
“所以,我們國家不可能再回到原來的老路上去,只有堅持開放政策,加大改革力度,才能夠實現民富國強。”
“這條路還很長啊,小林,你也許有機會看到結果,我估計是沒希望了。”何海峰道。
林振華道:“老何,其實,只要道路選對了,發展起來是非常快的。亞洲四小龍的發展史,也不過只有20年左右。rì本在戰後也是一片廢墟,從50年代開始崛起,現在已經是世界第二號經濟強國了,rì本人聲稱自己可以買下整個美國。咱們中國人一點也不比別人差,沒有理由會永遠落後的。”
“但願如此吧。”何海峰道,“不過,有時候看到國內企業裡的現狀,還是讓人覺得很悲觀的。工人人浮於事,領導思想僵化,一家國營大廠的利潤,還不如一個鄉鎮小廠子。今年我們湘平省有很多企業都面臨著政策xìng虧損,只能靠銀行貸款來維持,真是丟人啊。”
林振華道:“如果只是一家國營企業如此,我們可以說是領導的問題。可是大多數的國營企業都如此,那麼恐怕就不是領導的問題了。難道國營企業的領導都笨,鄉鎮企業的領導都聰明嗎?”
何海峰道:“當然不是,我研究過這個問題的,其實很多國營企業的領導無論是在生產還是其他方面,都非常有經驗。問題的關鍵,在於國營企業不如鄉鎮企業靈活。鄉鎮企業裡,可以自主給職工發獎金,幹得好就多拿錢。而我們國營企業呢,幹多幹少一個樣。領導也是如此,鄉鎮企業如果掙了錢,廠長就能拿高額的獎金。我們國企的廠長如果多拿一分錢也算貪汙。長此以往,誰願意幹下去?”
“那依著老何你的看法,該怎麼做。”
“依我的看法?”何海峰苦笑道,“小林,你不是想讓我犯錯誤吧?”
林振華一攤手:“老何,我可沒帶錄音機,你說了什麼,只有我聽見,你能犯什麼錯?”
何海峰道:“也罷,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了,說給你聽也是無妨。如果讓我來說,我覺得很多小型企業完全可以承包給有能力的廠長,就像現在農村的聯產承包責任制一樣。企業的利潤,交夠國家的,留足集體的,剩下的就是廠長和工人的。只要工人滿意,廠長可以多拿錢。現在我們不是提倡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嗎?只要你為國家做出了貢獻,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應當允許你富起來。”
“老何,你有這樣好的想法,為什麼不向上級反映呢?”林振華嘆道。
何海峰道:“小林,有這種想法的人多了,真正在基層做過工作的人,都明白這點。可是,這種話誰敢亂說?這可是拆社會主義牆腳的事情,我如果說出去,別說公職還有沒有,沒準連人身zì yóu都得交出去了。”
“是這樣……”林振華多少明白了一些。
中國的改革開放,一直是在摸索中前進的。鄧公有句話,叫作“摸著石頭過河”,意思就是說沒有可以參照的經驗,只能邊試邊走。在改革開放30年中,神州大地曾經湧現出許多大腕的經濟學家,他們的貢獻就是在關鍵的時候提出了關鍵的理論。不過,有一位經濟學家曾經一語道破天機,他說,改革中湧現出來的所有經濟理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