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下雪時，往往雪片並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隨風輕飄。

隨著風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來越大。

像織成了一面白網，丈把遠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老頭子，還記得咱們上次坐在這裡的時候，你說，當崑崙的冬天結束後，那片雲海就會散開，露出真正的瑤池，那是世界上最美的風景，不知道我們能不能看得到！”

紅婆婆說這話，目光凝視在身旁被冰封起來的老頭子，溼潤的眼眶下。

這位心比石頭還硬，比堅冰還冷的鬼市主宰，卻是流露出小女人的姿態。

“婆婆！”

墨菊靜靜站在身後不遠，小心的呼喊道。

喊出這聲話的時候，墨菊感覺自己心跳都要停滯下去，連身上的血液都彷彿要隨著漫天的飛雪，一併如腳下堅冰一樣，凝固起來。

自從上次紅婆婆清洗了鬼市之後，就一直待在這裡，再也沒出去過。

也沒有人膽敢來打擾她。

上次那位自詡為紅婆婆坐下走狗的管事，衝進來想要表忠心，勸紅婆婆離開這間房間。

結果，就再也沒有出去過。

直到方才自己上來的時候，見到那個管事還跪在那裡，只不過身體已經變成了冰雕。

“什麼事。”

紅婆婆沒有回頭，目光凝視在眼前老頭子的面頰上，彷彿沒什麼事情是指的她回頭的。

留給她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

少的沒過去一秒，她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又衰老許多。

“少爺來了，他……他需要大量的郵票，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給他要求的資源，但現在紅煙館裡兩個倉庫的郵票，都被他消耗空了，接下來就要動用鬼市的資源，所以……”

紅煙館的資源和鬼市的資源性質不同。

紅煙館的資源只是鬼市資源的一小部分，在她能夠調動的許可權之內。

而鬼市的資源卻是龐大如海，真正有價值的物品全在這些資源中，她沒有那個許可權去調動。

墨菊也正是這個原因，才冒死來詢問紅婆婆的意思。

“兩個倉庫都用完了？”

墨菊的話，令紅婆婆的臉上終於生出了幾分意外的神情。

“是的，兩個倉庫的郵票，雖然都是普通郵票，沒有白銀級以上的郵票，但基本上一張沒有剩下，全都都被他給當作了祭品。”

墨菊大概把事情解釋給紅婆婆。

她也是做夢都想不到，傾盡兩個倉庫的郵票，都無法滿足趙客的要求。

還有那口大鼎。

簡直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樣。

一張接著一張的郵票在她面前被焚燒成彙集，作為祭品被那口大鼎所吞噬。

她到現在，還都不知道那口大鼎究竟是什麼來歷。

“給他，只要紅煙館能夠調動的資源，一切都以他為先！”

沉默了片刻後，紅婆婆終於點頭說道。

她不在乎趙客用多少資源。

那兩個倉庫的郵票算什麼？

紅煙館裡還有十八個這樣的倉庫，黃金郵票沒有，但白銀郵票多了去了。

賬簿上還有海量的郵分。

大量的資源和訊息渠道。

這些如果不夠，就讓鬼市商會繼續提供。

如果鬼市商會的還不夠，她就親自去搶。

下宰掉占卜協會，再拿其他幾個鬼市商人開刀，如果還不夠，她就去其他幾位高階郵差的大本營裡走走。

只要趙客需要，她完全不在乎趙客能燒多少資源。

唯獨在乎的是，是趙客這傢伙燒掉了這些資源後，能否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