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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細雨中,霍然撥出腰間的佩刀,生生的向著一旁的梧桐樹砍去,那碗口粗壯的樹幹,應聲而落,樹上的那隻孤雀被震落在泥濘的地面上,驚恐的尖叫著,淒厲的叫聲劃破了這沉沉的雨幕。

前邊一條碎殘的石板路上,楚柳水身著一件水袖粉裳,急步走上前來,將手中撐著的黃油布傘,擋過項羽的頭頂,伸出手中的帕巾為他擦拭發上、臉上的雨水,有些怯意的說道:“項郎,風寒,我們進屋去吧。”

“書帖是否送出?”項羽的聲音如這天幕般陰沉。

耒楚柳水的心間一凜,即回道:“已送過去了。”

項羽將佩刀緩緩的收入鞘內,將那隻還在地下鳴叫的彩雀捉入手中,鳥兒撲著翅膀更是嘶鳴,他將鳴叫的鳥兒放到另一棵寬闊的梧桐樹下,這才緩緩的問道:“那母子食宿是否如常?”

“一切如常!”楚柳水低聲回應著。

“好衣好食的待著,姑且再留他們暫活幾日。”項羽抬起步子,順著碎石板道,快速的向著前邊走去。楚柳水在後邊撐著傘,拾起碎步急趕著,口裡輕喚道:“項郎……等等我,等等……”嫵媚的臉上泛起了深深的無奈。

河內郡縣衙邸外,李符等幾名將領急匆匆的從外入門。李符邊朝裡走著邊詢問一旁引路的衙內:“殿下回府了嗎?”

“回將軍,殿下與喻侍郎凌晨時方回的府。”衙內邊領著他們快步的朝內走著,邊急急的回道。

“哦?容風也過來了?!”李符腳步頓了頓,在原地沉吟了片刻,即又繼續朝前走。

“是一道回來的,殿下昨晚偶染了風寒,喻侍郎正在調息。”衙內又回道。

“啊!殿下病了嗎?”李符一下便急了,快步的朝著贏扶梓的寢室跑去。

眾人剛行至迴廊口,即看到一抹紫衫背影,獨立於花滕之下,柔荑如玉的手伸至細蔓上,由上至下的梳撫著那滕梗上若柳葉般的翠綠。纖細柔嫩的手,在晨光下散發出白玉般的華澤。長而圓潤的指節纏纏繞繞在那些綿綿密密的黃花間,流連而沉迷。他的烏髮並沒有挽起,如瀑般傾覆在他挺拔的肩後。

突聞廊下一陣撲撲聲,打破了這瞬間的寧靜。一隻鳥兒吱吱歪歪的叫了幾聲,即清晰的嚷叫著:“心悅君兮君不知,心悅君兮君不知!”卻是一隻袖喙眼白,胸間羽毛淺綠的牡丹鸚鵡。

“容風!”李符叫著他,急步的迎了上去,伸手攬住了他的肩。

“李大哥!”喻中澤方始緩緩轉了過來,華澤滿目,一股濃濃的倦意輕泛於滿月的臉龐上。

“你……昨晚沒睡?在河畔尋到他的?”李符問道。

“嗯!”喻中澤輕應道,手在離開蔓滕上時,摘取下了一顆猶帶露滴的黃花,放在鼻尖嗅吸,轉又沉沉的嘆了口氣。

“殿下病了?”李符擔心的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又看了看那扇緊閉的門廊。

“不礙事!昨晚河風大,受了些風寒,方才安歇下。”喻中澤說道。

“嗯,你回來,我就放心了。唉,也難為他了,這次蘇姑娘的事對殿下打擊很大,實在太突然了……”李符眼神裡的驚恐又重新漫了出來。

“為何沒告訴我她回來過?”喻中澤將手中的黃花棄到廊外,憂傷的將目光移到院旁竹籬內的那些明淨精巧的菊花上,那些深黃色的姿影,玲瓏空明,雕鏤精巧的花瓣在晨風中輕揚舒展,盡情享受晨風的清撫。

“你回來時,項羽正大肆攻城,殿下又突然離開,太始料未及了。”李符也長嘆道。

“這玉石真發了光?”喻中澤另一隻始藏於袖內的手緩緩的抬起,一塊半掌寬的佩玉在他白玉的掌心上靜靜孤臥著。此時,那玉上的殘血已被抹拭乾淨,藏青的色澤又復回到玉石上,在晨陽的照拂下隱隱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