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秦氏死前將她抬作姨娘,讓她替她照顧三老爺,替她看顧一雙兒女。三老爺是那樣出彩的人物,才貌雙全,能做他的妾室,她真是開心啊,也真心的感激秦氏。
此時想想,當年秦氏哪裡是要她替她照顧三老爺或看顧一雙兒女,其實她不過是料到自己死後蔣氏會進門,所以提前抬舉她好讓她去和蔣氏爭寵罷了。
當 年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去爭,三老爺和蔣氏新婚的第二日,她故意跑去拜見新主母,結果連正院的門都沒摸到,就被三老爺的人請了回去。三老爺後面過來問她,願不 願意出去另外嫁人。她踩到了他的底線,他想將她趕出去,但她還存著幻想,怎麼願意出去。她跪在地上求他,搬出秦氏的遺言,保證自己以後只用心照顧四小姐和 四少爺,再不去礙夫人的眼,然後才令他答應讓她留了下來。
她再不敢去找蔣氏的麻煩,她知道自己若再動什麼心思,三老爺真的會將她 趕出去。她只能等,她用心照顧四少爺和四小姐,安安份份,她要留給三老爺一個好印象。她不相信男人會一輩子長情,等三老爺對蔣氏感情變淡的時候,她總能等 到機會讓三老爺正眼看她。哪怕只是可憐,哪怕只是很少的寵愛。
而如今她終於承認,無論她表現得再好,也不能等到三老爺的正眼,等待她的結局,只是芳華空錯的一生。
可是無數個孤零零的日子,無數個孤枕難眠的夜晚,看著無望的未來,卻讓她心中生出了恨意。
她恨秦氏,她大概早就知道三老爺不會寵愛她,但為了給蔣氏添堵,她仍是撩撥出她對三老爺的心思,將她抬成一個有名無實的姨娘。她這孤獨的一生,有一半是拜秦氏所賜。
她也恨蔣氏。大戶人家哪個沒有三妻四妾,賢惠的妻子甚至會主動給丈夫安排妾室,但她卻是十幾年都霸佔著三老爺,讓三老爺看一眼她這個妾室都不讓。她大口大口的吃肉,但連口湯都不願意漏點給她喝。
她十幾年被怨恨折磨,她也想讓秦氏的女兒嘗一嘗仇恨的滋味。所以她故意告訴她秦氏的死有問題,故意挑撥她的仇恨。而王楨的性子她最清楚,自己不好過,也絕對不會讓別人好過的人,有她來對付蔣氏,蔣氏同樣別想好過。
她一生註定悲慘淒涼,她們也別想過得太幸福。
屋裡的白菊看著月姨娘臉上露出的猙獰的笑意,不由有些覺得身體發寒。那種笑意太令人覺得恐怖了,白菊不由對月姨娘說了一聲:“姨娘,我去給你提壺茶來。”說完便從屋裡跑出來了,然後拍拍自己的胸口,回頭看了一眼屋門,接著急匆匆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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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錦春院裡。
蔣氏正在算賬。
涵哥兒和顏家小姐的親事已經商量好三月十八下定,等六月顏家小姐就進門。而在這之前,她需要將下定的聘禮準備好。
顏家家底厚,已經說了顏家小姐進門的嫁妝明面上概約會有三萬,那麼相應的聘禮,王家也要出差不多的數目。
秋葵這時候走了進來,對蔣氏道:“夫人,順王妃離開了。”
蔣氏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繼續低頭算賬。
蔣氏是知道剛剛王楨在外院跟王清大吵的,也知道她進過內院去過月姨娘的屋子,但她並不想管。
對王楨與王清的大吵,她一點都不意外,她甚至覺得王楨早幾天就該來了,今天才來反而比她預想的要晚。
秋葵出去外面沒一會,接著又從外面進來,蔣氏見了,不由開口道:“有關順王妃是事你不用跟我說,我管她愛去哪兒去哪兒。”
秋葵笑了笑,連忙道:“夫人,不是有關順王妃的事,是彭安侯夫人來了。”
蔣氏這才在賬冊上抬起頭來,想了想,道:“你將她請到小花廳裡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