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量的銀錁子給我,塞我被褥裡。”
如意趕緊走到床後櫃子邊,開啟,取出幾個銀錁子,迅速地塞進串兒被褥裡,然後站在床邊。
王氏今天穿了寬袍大袖衫,嫣紅的褥裙,帶了幾位姨娘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看見床上的串兒,愣了愣,方抹著淚拉著串兒: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串兒變成了這般模樣?大夫還沒來嗎?”
莫姨娘也拿了手絹子沾沾眼角:“已經去請了,請了鐘太醫。”
看她們一邊說事,一邊拿手絹子假意傷感著,串兒強迫自己忍耐:若連這個都看不下去,自己還真活不了多久了。
嗯,自己是病人,可以不說讓自己都噁心的話。
串兒掐了自己一把,淚眼朦朧地可憐兮兮地看著王氏和莫姨娘。
王氏拍拍她:“阿唷,看這可憐的樣兒,話都說不出來了,嚇到了吧?我正跟幾位姨娘商量,要請親戚來吃酒玩耍,也好讓你跟自家親戚認識認識呢,沒想到你出了這樣的事。唉,是我大意,沒照顧好你。”
驀地眼眉一冷:“順心如意,你們是怎麼服侍娘子的?”
順心從門外進來,跟著如意“撲通”一聲跪倒在王氏面前:
“是婢子們大意了,請夫人責罰。”
如意恭順地低著頭,順心卻用眼神悄悄地向串兒求救。串兒微眯了眼,無力地假寐。
都使勁演吧,也好讓自己好好見識一番這院子裡各色人等的手段。
串兒這會兒還真是十分懊惱,看不起自己,自己居然蠢笨如此,被人輕易地得手。
王氏瞄了一眼床榻之上的串兒,嘴角噙著冷笑:
“來人,順心如意侍主不力,藤仗笞背,各二十。”
蘇姨娘婀娜地身子翩翩而來,笑道:“這些小丫頭,不打不長記性的。夫人切莫輕饒了。”
方姨娘的聲音十分清冷,幽幽傳來:
“夫人息怒。還是莫懲戒太重,若她們倒下了,就無人侍奉五娘了。”
王氏一噎,淡淡一笑:“嗯,還是方姨娘想得周到,我是太生氣了。各十,其餘的暫且記下,若下次再犯,一起罰。”
順心如意看著假寐的串兒,眼淚直流,卻不敢求情:
“是,謝夫人姨娘教導。”
串兒的手在被褥下握成了拳:這些臭娘們,什麼話都說完了,讓自己開口求情施恩的機會都沒有,這是想讓自己無法收買人心,孤立無援。
順心如意被拉到了門外,不一會兒傳來藤仗揮舞的風聲和打在身上的悶響,卻聽不見倆丫頭的哭叫,想來是被堵了嘴的。
串兒急促地喘氣,強忍住憋屈的眼淚,身子微微顫抖著。
泥點氣喘吁吁的聲音傳來:
“大夫來了。”
王氏點頭:“五娘不到十歲,還是孩子,不用遮擋,讓鐘太醫好好地給五娘瞧病,我們先避開吧。”
聽屋子裡安靜下來,串兒才睜開眼,看著乾乾淨淨連個管事都沒留下的屋子,這是明明白白的忽視啊串兒咬著唇,眼淚流了下來。
在這府裡,自己身無長物,若無郭晞相護,那是處處危機。就算被害,也不過落個早夭之名。
難道,就這樣等死?
鐘太醫身材微胖,有須,進得門來,看見孤伶伶坐在床榻之上的串兒,眼中掠過一絲憐憫,撩袍坐在月牙凳上,一雙眼笑眯眯的:
“看娘子這面色,想來這幾日腹中不適啊。”
望聞問切,這太醫還真有兩把刷子。
“有勞鐘太醫。這幾日也不知道吃了什麼,大家都沒事,只有我出了問題。”
鐘太醫象哄小孩子一般:“來來來,看看脈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