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這道門是降下來的,但今早吃早飯時,布萊特得知了研究所出事的訊息,就在離開時,故意在升降門控制板那裡摔了一下,將那薄薄的玻璃片塞進了控制板的鎖孔裡,斷後的獄警想開啟控制板時,無論如何鑰匙都無法擰動,現在監獄人手不夠,他不能在一扇門這裡停留太久,只得先押送犯人,再向後勤組報修。
不過這樣的颶風天氣,後勤組要忙的事多得堆成了一座山,這裡又不是非常緊要的地方,向後拖延理所當然。
於是布萊特便穿著獄警的制服,帶著纖細瘦弱的葉遲,順利地走進了這條兩邊有將近三公分厚的防彈玻璃窗的走廊。
玻璃窗很厚,與走廊牆壁之間也毫無縫隙,即便能看到外頭狂風驟雨,不斷有被風吹斷的樹枝摔在窗上,但這裡卻幾乎聽不到暴風雨的聲音,讓人不由得安心。
兩人的腳步都一樣悄無聲息,走了大約十來米,布萊特忽然停了下來,葉遲便也乖乖跟著停了下來。
布萊特沒有回頭,他原本對自己的自制力很有信心,但遇到葉遲,他的自制力一潰千里不止一次,布萊特並不為此羞愧,不過稍稍改變了自己的計劃。
他從腰上將槍取了下來,以一種溫柔得能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語氣說:“葉遲,轉身,背對著我。”
透過身後細微的衣料聲響,他判斷葉遲的確如他所命令的轉身了,真是個乖孩子,布萊特帶著些許笑意想到,接著他也轉過身,將槍口對準了葉遲的後腦勺。
“啪!”
布萊特微微皺眉,他的槍口此時指著窗外,外頭的風雨聲隱隱透了進來,嗚咽如鬼哭。
防彈玻璃上有著如同蛛網般細微的裂縫,這是方才那聲動靜的來源。
住了將近兩個禮拜,布萊特已經很清楚這座監獄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堪稱完美——就質量上來說。因此能將這三厘米的防彈玻璃窗敲碎的東西,理論上在這個地方應該是不存在的,最重要的是,現在外頭正在刮颶風,而這座走廊在三樓。
葉遲依舊背對著他,布萊特將他拽到身邊,一邊謹慎地向餐廳的方向移動,一邊緊緊盯著玻璃上出現裂痕的地方。
“啪。”
相同的一聲脆響,位置卻不同,是從布萊特的左後側傳來的。
幾乎在聲音響起的瞬間,布萊特就扭身開了一槍,他開槍的動作甚至快於扭轉身體。子彈如同帶著定位系統一樣準確得命中了開裂的地方,已經脆弱得不堪一擊的玻璃立即“嘩啦”一聲碎了,風雨立即爭先恐後地挾著一些細小的樹枝石子衝了進來。
布萊特知道自己並沒有打中那東西,他微微眯起眼,數年的傭兵生涯讓他與其他走在黑暗裡的人一樣,對危險十分敏感。好比現在,他的脊背已經不自覺地弓了起來,肌肉緊繃,整個人處在無論是逃跑還是應戰都能立即反應的狀態。
“蜘蛛。”葉遲忽然開口了,“走。”
布萊特還沒反應過來,葉遲已經反手握住他,向餐廳的方向奔了過去。
在他們跑出第五步的時候,布萊特聽見身後傳來了更清脆響亮的碎裂聲。
那傢伙進來了。布萊特想著,他沒有回頭,只是根據那不知道什麼玩意兒行動的聲響,向後連開了幾槍。
槍聲在空曠的已經灌滿了風聲的走廊裡輕微迴響,葉遲的速度很快,他將布萊特拽進餐廳後,腳跟一勾,將餐廳鐵門咣啷一聲關上了,布萊特則立即插上了插銷。他進門後轉身就看見了,那東西的確如葉遲所說,是一隻蜘蛛,無論是八條節肢末端鋒利的弧度,還是鐮刀般的口器都明顯表示它不吃素,但說實話,布萊特從來不知道世上還有這麼大的蜘蛛,他還以為上次在南美洲出任務時,看見的那種成人臉龐大小的已經是最大的了。
走廊寬度大約有五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