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手榴彈的拉弦。
死亡在那一刻,似乎突然間不那麼令人恐懼,反倒是一種溫暖和幸福。
現在,卻是終於輪到了日本人。
可惜,孤獨的日軍輜重兵沒有在廢墟中找到一個可以出氣的同僚和老鄉,直到他被從百米外趕來的同僚拉走。
五分鐘後,大約一個步兵連的中國軍人衝進了城牆。
不過,他們沒有忙著向城內發起進攻,而是穩紮穩打的先建立了掩護陣地,最終有超過600名中國軍人進入城牆內部。
殘酷的巷戰一觸即發。
在這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裡,除了運城內的守軍在苦苦的被動挨打,其他方向日軍也不是沒做出努力。
比如中條山前線,在板垣四郎的嚴令下,百里的山脈中再次騰起戰火,就連被揍腫了臉的山田清一,也悍然的再次對泗洲山發起攻擊。
只不過規模再不像先前那麼大,超過5000米的攻擊線上,最多不超過千名日軍步兵。
這對曾遭遇過3000人級數衝擊的川軍新兵團士兵們來說,這個強度,不過是熱身級別的罷了。
現在許多士兵甚至都不會再緊緊握著槍滿臉緊張的等在戰壕中,就等著班排長們吹響鐵哨,而後慌慌張張的趴在戰壕上沿對著下方就是一陣亂槍,直到打空槍膛裡的子彈。
他們現在更多的是槍就在身邊,沉默著等待,等到命令聲響起,而後一部分趴上戰壕,瞄準著自己所能看到的‘屎黃色’再扣動扳機。
而還有一部分則淡定的將放在戰壕裡的手榴彈旋開後蓋,一個個放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等著趴上戰壕裡的弟兄大聲報距離。
“120米,80米,70米”
士兵們再彎起身,拉響拉弦,奮力將一枚枚手榴彈向山下投下去,不用管投不投得準,他們要做的,就是把手頭上的手榴彈全部投空。
無需後方的炮火對陣地前沿覆蓋,就是在這種極為默契的配合下,一線戰壕計程車兵們就靠著少量機槍以及步兵手中的單發步槍和手榴彈,就已經足以形成一道令日軍步兵難以逾越的屏障。
只用了極少的傷亡代價,就把進攻的日軍給趕下山坡。
近一週的戰火淬鍊,如今的他們已經不是新兵了。
如果說從離開家鄉的那一天,新兵們就像是一塊鋼坯,那漫長的行軍路和潼關之戰就是冶煉,讓士兵們親眼看到戰爭的殘酷,拋棄掉內心那一絲僥倖;而殘酷的泗洲山防禦戰,則就是錘鍊,把這些士兵們放在戰火中反覆錘打,直到活下來的人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鋒利的刀刃已經逐漸形成。
此時的川軍團或許還不能算是一支強軍,但戰鬥力和一週之前卻是不減反增,山田清一若是再想像先前那樣攻下外圍陣地,付出的代價或許比兩天前還要大的多。
但顯然,驕橫的山田清一此時也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吧了!他發起攻擊的戰術目的,其實不是為了攻克,而是為了牽扯。
是的,聽著很不可思議,但事實確實如此。
堂堂大日本帝國十餘萬大軍陳兵於此,竟然不是為了攻城略地,而是為了拖住大山裡的中國軍人,但凡有點羞恥心的日本將領,或許都有想抹脖子的衝動。
可臉皮極厚實的板垣四郎並不這麼想,在這位眼裡,面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戰做為十幾萬大軍指揮官的他不能敗。
由大本營發起的‘元旦攻勢’若勝,他有著百分之八十的機率晉升陸軍大將成為華北方面軍新任司令官,若不能達到預期戰果,最次也能繼續擔任第三軍司令官職務,但若失利,恐怕他將失去大本營的信任。
而運城,就是事關此次中條山大戰勝負的關鍵。
做為前線最高司令官,雖然他對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