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基本按照他的部署,由各種弄堂各種暗道四處遊蕩著對所能看到的日軍打黑槍丟手榴彈。
他甚至看到了日軍在中山路長街上拖行中國傷兵最終被激怒了的保安團士兵動用燃燒瓶將兩輛裝甲車付之一炬的全過程。
一直陪著唐刀在警戒哨對戰場進行觀察的警衛連連長彭衝同樣看到了這一切,他也憤怒也焦急並最終寬心,只是他並不知道唐刀為何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提起那杆帶著瞄準鏡的步槍。
絕對超過600米的直線距離,別說步槍,就是射程達千米的重機槍和機關炮也沒人能保證將彈著點放在五平方米範圍內。
用機關炮對那兩輛裝甲車或許可以,但也有將周圍離的不遠的保安團士兵撕成粉碎的可能性,那就更別提和裝甲車距離極近的己方傷兵了。
至於說步槍,他壓根就沒想過那種可能性。
哪怕是經歷過昨日一戰,唐刀在他的心目中幾乎已然是神話般的存在。
當然了,一身強橫的單兵戰力,固然是徹底折服陸軍上尉和一群驕傲的警衛連官兵的理由,但唐刀對戰場形勢的把握的精準,才是一幫原本驕傲的警衛連士兵們從此有令下達莫敢不從的原因。
從進攻到撤退,唐刀彷彿在日軍那邊安插了間諜一樣,節奏踩得精準無比,甚至連日軍最終會炮擊追擊他們都考慮到了。
向南行軍500米,恰到好處的逃出了日軍的炮擊區。
除了在戰場上戰死的,在整個撤退過程中,竟然沒有增加任何傷亡。
簡直是神了。
只是,陸軍上尉恐怕不知道,哪怕他透過一場戰鬥自以為對唐刀的戰力和頭腦已經很瞭解,但他仍然不知道唐刀還有底牌。
或許換成牛二和楊小山等人在這兒,就會知道唐刀提起那杆加了瞄準鏡的莫辛甘納步槍想做什麼。
親手槍殺自己的同袍絕不是輕易能做出的決定,對於唐刀來說,難以抉擇的,不是超過600米的直線距離,而是槍口套住的目標本身。
原本在未來,唐刀都是能排入中國軍中前五的超級狙擊手,哪怕他現在手中的槍和瞄準鏡落後了幾個時代,他也能保證600米外對幾乎算是靜止的目標一擊必殺。
用望遠鏡默然觀察著戰場的唐刀從來不是高高在上的指揮官,他也是一名戰士。
中國傷兵滿臉的悲傷和絕望雖然有望遠鏡的他也看不清,但他能想象的出那些企圖攻擊日軍裝甲車並自己犧牲的保安團官兵的悲壯與無奈。
面對日軍的陷阱,他們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戰場很殘酷,那是保安團官兵們想成為戰士必須經歷的一個過程,有些時候,他們必須學會放棄,不是為了自己的生命,而是,為了勝利。
唐刀最開始是打算用槍幫助傷兵解決痛苦,不僅僅是他很清楚日本人用此誘餌的目的,稍微的不冷靜,只會讓更多計程車兵落入他們的圈套。
而是,做為誘餌,整個過程要遠比死亡本身來得痛苦的多。
幸好,保安團計程車兵用燃燒瓶完美的解決了看似氣勢洶洶的日寇裝甲車,失去最大依仗的日軍步兵只能後撤。
被當做誘餌的傷兵是死是活唐刀無從得知,但有人將他背離,也避免了他的身軀被還在不斷爆燃的裝甲車燒成焦炭。
那一刻,唐刀無疑是欣慰的。
那群烏合之眾在經歷過殘酷的戰場後,在蛻變。
雖然不能說他們很快就成長為鐵血戰士,但他們沒有拋棄袍澤的同時還選擇了最正確的戰術,就已經證明,他們已經是合格的軍人了。
在日軍隨之而來的報復性炮火來臨的時候,唐刀依舊沒有離開,他將目光對準了陣地之外日軍的步兵。
直到炮火逐漸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