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的脈動之後,就開始做心肺復甦,用盡他平生的力道,拼命按壓,一口一口的黑血從士兵口中噴湧而出,卻唯獨不見想要的呼吸。
“救不活了,我救不活他了。”嘗試了足足數分鐘,手上和臉上已經滿是鮮血的醫護兵跪地大哭。
醫護兵當然想救活他的戰友,哪怕他手裡沒有強心針沒有能續命的藥物,他唯一有的,就是戰前培訓過的人工按壓。
可他更知道,這是這片本就屬於必死的戰場上僅有的一個能讓他急救計程車兵,如果這個救不了,那,就都沒了。
可是,無論他怎麼努力,還是沒了。
殘酷的戰場,從不會以誰的個人意志為轉移。
“不可能,不可能,剛才大頭還好好的,他還能喊排長,你特良的再救救他啊!他不能死,他堂客和娃兒還在家裡等他的。”一個緊緊攥著戰友還擁有溫熱手掌計程車兵眼珠子都紅了,就差揪著醫護兵的衣領子嘶吼了。
“救不活了,我再按下去,他的心臟都會被我壓出來了,鬼子的航彈威力太大了,碎了,都碎了。”跪倒在地的醫護兵哭泣著喃喃說道。
是的,威力巨大的航彈不光是用氣浪將士兵從駕駛室中掀出二十幾米,狂暴的能量也在那個瞬間摧毀了他所有生機。
能堅持到這會兒才斷氣,那是他的求生意志足夠旺盛,他的堂客和娃兒就在距離此地不過三十公里的鄉下。
家近在咫尺,可是,卻再也不能歸家。
絕望。
所有人看著無比悲傷的軍醫,唯有絕望。
終於,還是沒有活著的嗎?
從擁有希望到徹底絕望,還有比這更讓人難過的嗎?
頃刻間,在場計程車兵們皆淚流滿面。
“哭啥子,都把眼淚給老子吞回去。”臉上肌肉猛的抽搐的年輕排長猛然大吼,繼而彎腰默默握著擔架的一端,“走,大頭,咱們回了。”
學會接受犧牲,錢大柱終於像他老班長希望的那樣,成長了。
而距離已經越來越堅強少尉排長2000米外的曠野中,一個同樣年強的騎兵班長,站在倒下的一人一馬前,身形凝固如雕塑。
他座下的黑馬,在拼命拿頭拱著地上的同伴,期望曾經撕咬過它無比強大的同伴,能站起來。
但顯然,馬兒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