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低頭嘆息,這個家境看著不錯的年輕人要倒黴了。
自從‘撈到死’來這城門處一月,誰不知道他心黑手黑,沒點背景的人落到他手裡,身上的財貨少說得損失一半,想去告狀,人家旅長姐夫是東城這一片最高防衛長官,懂事點兒的自認倒黴還能保個人平安,不懂事的半夜被裝進麻袋打個半死丟出城,這個兵荒馬亂的年月,別說斷腿了,死幾個人估計也沒誰有心思去管。
“怎麼?這是心虛了?”勞得石顯然很享受這種一聲令下全場安靜的滋味,拍拍腰間的駁殼槍盒子,示威道。
眼睛順便掃向羅萬箭那邊,示意他帶上他的兵,端上槍拉拉槍栓啥的,幫他助助聲勢。
這是老套路了,換以往,羅萬箭這個中士班長多半還是配合的,事後基本也會分上幾塊銀元讓弟兄們有酒喝。
但這次,看著年輕人挺拔的背影,再想想先前看到的那張硬朗的臉龐,陸軍中士不知怎麼的,竟有種懼怕的感覺。
鬼使神差的,陸軍中士背在背後的手微微輕擺,示意身後士兵們不得輕舉妄動。
羅萬箭本身就是老兵,平時對班裡計程車兵也算照顧,就算賭錢喝酒這種違反軍紀之事他也睜隻眼閉隻眼,班裡計程車兵對他還算服氣,見他悄悄下達指令,也就照他的意思做。
至於說‘撈到死’,如果不是他有個妹妹是旅長外室,誰會搭理他啊!
這估計是羅萬箭長這麼大以來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
眼瞅著城門洞前計程車兵們竟然沒按照自己的意思做,‘撈到死’一股子怒氣就湧上來,只是還沒等發火,他的目光就陡然直了。
彭衝這個警衛連連長原本那會聽一個小中尉的,他手提的皮箱裡可有唐團座要送給那位戰區司令官的禮物,哪能這樣示人?
但唐刀卻是澹澹笑了笑,示意他開啟給這位主瞅瞅。
開啟一半的皮箱被彭衝送到勞得石面前,那裡面赫然是十條金光燦燦的大黃魚。
大黃魚可不是小黃魚,一條十兩,十條就是一百兩,如果兌換大洋就是近2萬。
別說‘撈到死’這種小人物了,就是他那位貴為旅長的‘妹夫’,估計也沒多少機會能提著2萬大洋的現金到處熘達吧!撈到死的眼珠子不直才是出了鬼。
死死盯著皮箱呆了好一會兒,‘撈到死’才嚥了口唾沫努力將目光挪開,目光閃爍之間咬著牙看向夏大雨身後揹著的大背囊,“把那個也開啟,讓爺瞅瞅。”
“老總,那個不能給你看。”唐刀搖搖頭。“說句不太好聽的話,你的級別不夠!”
“大膽,爺是城門值守中隊長,肩負監守城門安全之責,就算是戰區司令官從我這兒過,都得出示身份證件,你算老幾,竟然敢說我級別不夠。”勞得石被唐刀這句話說得有些上頭,頓時怒從心起,一伸手就把駁殼槍從槍盒裡拔出來,對準唐刀。
“爺今天,看定了,你信不信?”
一看這位竟然拔槍對準了唐刀,一旁原本人畜無害就像條鄉間土狗的錘子頓時不樂意了,嘴唇一翻,露出滿口白牙,只要唐刀一聲口令,它就會一口咬斷那貨的手腕。
城門口的氣氛,一下安靜的近乎凝固。
羅萬箭也有些手足無措,他估計也沒想到那位年輕人會如此強橫,竟然大喇喇的說‘撈得死’級別不夠。
中隊長把槍都拔出來了,他這個下屬是上還是不上?陸軍中士腦瓜子嗡嗡的。
然後,他就彷彿看到那名年輕人回頭對他笑了笑,然後輕飄飄的說了句:“既然你娃那麼好奇,就讓你娃看看,希望你別後悔。”
陸軍中士沒有因此而如釋重負,反倒是寒毛直豎,他注意到年輕人的措辭,再不是什麼老總,而是你娃,那是北方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