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躁的在廳中來回踱步,滿是煩躁,越想,越是覺得自己此前有些不妥當。
尤其是聽到外頭各種歡呼的時候,就好像有人一針針扎他的心一樣,每一下,都很痛,很痛。
頓時,他暴怒了,那個傢伙,果然不容小覷,可那又如何,他是同知,老夫也是同知,這個人,再如何籠絡人心,即便是人心所向,可是錦衣衛內部,尊卑觀念最嚴,只要朝廷不革他的職,這錦衣衛,他依舊還是當家。
想到這裡,陳新的嘴角微動,露出幾分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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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風樓終於到了,馬車剛剛抵達北鎮府司,立即爆發出一陣歡呼,郝風樓掀開簾子,便看到外頭烏壓壓的人頭攢動,無數人拜倒在地,口稱:“卑下見過大人!”
郝風樓深吸一口氣,看著這烏壓壓的人群如浪潮一般,人人低垂下頭,朝著自己的方向拜倒,如浪潮一般的人群,竟是擠滿了半條街道。
這裡頭,有同知,有僉事,有鎮撫,下到校尉、力士,一個不拉。
見此情景,郝風樓也不禁心潮澎湃,他跳下馬車,走到人群之中,許多人已經站起來,紛紛擁簇而來,一個個情緒激動,郝風樓面帶微笑,拍拍徐友海的肩:“徐大人,辛苦。你我同是同知,論起資歷,郝某用那些讀書人的話來說,只是末學後進,郝某人,實在當不起這大禮。”
徐友海忙道:“郝大人當不得,這錦衣衛上下,再無人當得起了。”
這時嘈雜的聲音漸漸湮滅,所有人安靜了,一見郝大人開了口,這些人居然自覺的不去發出一丁點聲音,只是無數的目光,紛紛朝郝風樓這邊看來。
郝風樓莞爾一笑,道:“郝某人早就說過,同心同德,天子腳下,多少達官貴人,多少人招惹不起,可是我們要當差,要混口飯吃,憑什麼?當真憑你我這身飛魚服?憑這柄秀春刀?憑這個,也就動一動三教九流罷了,大家要吃飯,要養活妻兒,想要吃得好睡的香,靠什麼?不能同心同德,你我明日,說不準就要命喪街頭,就要飢寒交迫,唯有千人萬人猶如一人,唯有相互友愛,同心協力,才有好日子過,如若不然,一盤散沙,只會任人欺凌,本官的話,言盡於此,諸位自己思量吧。”
眾人紛紛道:“大人教誨,卑下銘記在心。”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來,郝風樓打頭,率先進入中門,其餘人等,盡皆魚貫尾隨,眾人浩浩蕩蕩的到了正氣堂,已有書吏,率先去準妥當,在案上上了茶水,郝風樓坐在上首,進來的人多,不得不加了許多椅子,千戶、百戶們都坐著,校尉和力士們則是擁堵在門口。
大家都看得出來,郝大人有事要交代,所以除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大家都儘量沒有吭聲。
郝風樓吁了口氣,環顧四周,道:“人都到了麼?”
周司吏意味深長的看了郝風樓一眼,道:“大人,陳同知沒有來,是不是要叫個人……”
郝風樓抿嘴一笑:“請他來吧,難得弟兄們都來了,豈能少的了他。”
聽了郝風樓的話,無人敢怠慢,立即有人去請了。
陳新來的,自然不是心甘情願,不過請到了頭上,郝風樓又是名義的暫代錦衣衛事,雖然大家級別相同,可人家終究還是有底氣,是以雖是姍姍來遲,卻還是出現在這裡。
他看到這正氣堂外頭擁簇著許多人,走進去的時候,又見無數人端坐於此,濟濟一堂,大家看他的眼神,不免帶著冷漠,陳新的心裡,不禁有些來氣,太沒規矩了,真把北鎮府司當成了什麼地方,街市口麼?當年重建錦衣衛的時候,許多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