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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咄咄逼人的質問,她懶懶地吱聲,簡短地回應。

其實今天的審判的結果不是早就定下來了嗎?看看前面談笑自若的楚偕就知結局已定,爭扎、抗辨對自己都是徒勞無功。

她低垂著頭,五內俱傷。枉活自己活了二十年,卻到頭來孑然一身,就算此刻被判無期徒刑又有誰為自己傷心難過,所有的人不過等著結果判下的時刻歡欣鼓掌,甚至還會稱讚判決公道。

“11月17日晚上八點十五分我和雁衡陽在黃河路的星巴克見面,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們談論了大概四十分鐘左右。”

“你們談了什麼內容。”

“雁衡陽給了我一張一千萬的支票,她允諾只要我出具她和南亭具備血緣的DNA鑑定,餘下的四千萬會在一個月內付清。”

“所以你就違背原則,給雁衡陽出具假鑑定結果。”

“是,當時我太需要錢,那五千萬對我而言是永生也不可能掙到的一筆財富,我背叛了我的良心,背叛了我的職業道德,我有罪。”

雁衡陽瞧著證人席上慷慨激昂地認罪受罰的陌生中年男人,這個男人就是被證實接受自己五千萬賄賂的J市博大瑞祥親子鑑定機構中心的馮曉泉醫師。聽到那些於自己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而這個男人還是那麼地面紅耳赤地自我批判,以及對自己深惡痛絕的申訴,雁衡陽實在忍不住就在法庭上笑出聲。

這人世怎麼可以如此地可笑,他媽的可笑。

所有的目光都詫異地投向她,她猶自咯咯笑個不停。

“被告,注意你的態度。”法官嚴厲的聲音及時地制止。

證人席上的男人換成了年約五旬的服飾鮮豔的老女人,雁衡陽認得她,從小自己就是由她照顧,她是在瑞典家中的保姆羅琳,如今也作為指證自己不是南亭女兒的證人出場。

全天下的人都在指著她的鼻子說,你不是南亭的女兒,你是假冒的。

只有她,堅定地信守自己就是南亭的女兒。

雁衡陽快為這樣的一個世界灰心喪氣。

“她在我妹妹羅娜的親生女兒,我妹妹在生下她後就大出血死亡,因為憐憫她幼小失去雙親便把她和雁森和南亭剛出世的女兒交換。於是她成了雁家的女兒,而那個可憐的孩子後來因為缺乏好的照顧生病死亡。這件事一直折磨我的良心,現在我已經病入膏肓,所以才想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她喘著氣,卻是面色紅潤,從鮮豔的外衣下包裹的身體那麼碩壯,窄窄額頭下的那雙圓圓的眼眸睛

29、第二十九章 。。。

黑分明,神采翩翩,雁衡陽直覺得她比自己還有精神,還要神清氣爽。

病入膏肓,見鬼去吧。人在金錢面前,總會失去良心的。

“雁衡陽知道自己並不是南亭的女兒嗎?”

“知道,在雁森去世的那年,也就是她11歲我親口告訴過她的身世,但是她執意要做南亭的女兒回中國,因為南亭十分富裕。”

雁衡陽不願聽下去,他們還會編更多匪夷所思的故事。她垂著眼眸,從長長的睫毛下瞧自己的腳尖,腳上只是普通的布鞋,耐受不了初春的寒氣已經凍僵麻木。

“現在由被告陳述。”

無情冷漠的聲音鞭撻著雁衡陽的耳膜,總算到現在才能為自己說一句話,雖然是說什麼都沒用,但總算是不用回答是或不是,有或沒有那些簡單沒意義的話。

“我沒做過的事永遠不會承認,就這樣。”她昂著頭,蒼白的唇角掛著那縷不屑的笑意。

但是這句話明顯不能改變庭上法官的想法,證人,證物樣樣俱全,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可信,有些人就是喜歡死不悔改。

法官的心裡也有些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