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違逆母親的心思,但他還是站起道:“娘,他毒傷未愈,時日無多,現在渾身無力,便連一隻野雞也抓不住,請娘放心。留在這裡並無危險,別說您,就是小妹一個人,就足以制服他。”
“而且他能幫我改良斧技,讓我這幾日獵殺獵物的速度大增,以後我可以漸漸去更遠的地方了,說不定,穿過那片危險的地帶,我們真能找到出去的路也說不一定。”
“等他傷好了,我再勸他走。”
“嗯?”
老婦的聲音終於沉寂下來,過了片刻,木門開啟,青年推開門出來,看了那邊躺在大石上和衣而臥的厲寒一眼,沒有說什麼,返身走回自己的小屋。
而屋內,少女的哭泣也漸漸止息,一切恢復了原來安寧的樣子,只是,大石上的厲寒,心中卻並不如外界一樣平靜。
“看來,自己這個客人,並不受這位老主人的歡迎啊。只是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默默地收起通天徹地鈴,將其放入懷中。此鈴果然奇妙,有通天徹地之能,只要貼近在耳邊,方圓數十丈之內的動靜,就皆瞞不過自己的耳識。
這還是自己修為全失,精神不濟的情況下,如果實力恢復,只怕接近百丈都不成問題,果然是一件寶器。
只可惜,以後說不定也就沒有再用得到它的時候了,等到自己在這谷中,變成塵泥一堆,這些寶器,又有何用呢?
明月漸漸升高,青年,少女都已睡了,但是,陡然間,厲寒懷中的通天徹地鈴又是一動,厲寒精神思感中,竟然感覺那間大屋中,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坐直身子,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物品,放在眼前,不住詛咒。
那小布人,透著窗幕陰影,有些像是一個布做的小人樣子,不過此時上面扎滿了銀孔,陰森可怖。
不但如此,老婦一邊詛咒,還一邊又拿出一根銀銀針,紮在小布人身上的其他穴位。
“衣郎,你好狠心,為了那個小賤人,居然把我推落懸崖,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厲寒雙目陡然一瞪,心中感受到,一個絕大的秘密,在自己面前展開,接著,他耳中,聽到了一則則故事,這些故事,讓他心寒,讓他膽顫,又讓他感覺到,自身更陷入了一重更深的迷霧中。
直到後來,聲音止歇,大屋中,那位老婦不知何時也已睡去,厲寒這才睜開雙眼,望著頭頂的星空,滿面苦笑。
“就算知道這些,又如何呢,自己還是出不去,不管這老婦的遭遇如何悽慘,如何不幸,自己似乎也沒有幫她查明真相,替她復仇的能力。她的那位衣郎,到底是誰?”
“衣?”
厲寒腦海中,迅速出現一柄劍,還有一個人的名字,不過隨即,又被他搖頭苦笑,抹去。
這世間,怎可能有如此巧合,不,一定不是自己想的那個人,一定是意外,對,意外。
只是同樣姓衣的一個人而已,不可能是自己心目中的那個人。
天空,又漸漸亮了,繁星隱去,又是新的一天來臨。
距離那一天的事情後,又過去兩天。
這兩天中,厲寒再一次在夜間,“見”到了大屋中那位神秘的牧顏老婦人在屋中,拿出一個小布娃娃,一邊詛咒,一邊用針扎,口中喊著“衣郎”這個名字。
第三天中午,忽然,青年進過大屋一次後,忽然出來,抬步走到厲寒面前,神色有些複雜,又有些猶豫,過了半晌,方才沉聲道:“厲大哥,我媽要見你。”
因為厲寒的指點之恩,而且知道他學過道法,知道不是自己能比,青年也開始學妹妹一樣,叫厲寒為大哥了。
厲寒拒絕過,不過沒成功,最後也就由得他們,反正自己生命已經沒幾天,也不在乎這些。